蒲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靳西淮。
都说日有所思,夜才能有所梦。
自己好像也没想过靳西淮,但对方却还是不打招呼便闯进了她的梦境当中。
唔。
蒲灵翻了个身,不怎么灵光的脑袋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如果硬说有什么契机让她会在梦里想到靳西淮,大抵就是跟褚婴宁谈及靳青恪生日的时候,提到了今天是靳西淮的生日。
更多的,就没了。
本来也没多少交集,自对方出国后,她和靳西淮更是再无来往。
想想今天是那少爷的生日,加上天高皇帝远,无人管束,照对方的性子,可能这会儿正在某个宴会场里声色犬马,好不快活。
而她却只能病怏怏地窝在床榻上,苦哈哈地等烧退。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被病痛缠绕的疲意再次席卷,蒲灵头昏脑闷地再度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
蒲灵眼皮还没睁开,手已经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额头,迷迷糊糊地感受到上面的温度已经降下去许多,不再是刚发热时能煎蛋的程度。
她心下松了口气,翻了个身,刚想尝试着睁开重逾千钧般的眼皮,就听见不远处的沙发位置传来一阵窸窣动静。
而后是室内拖鞋轻轻拍地的响动。
有人起身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她挣扎着将身体侧转,朝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后缓缓掀开眼皮,一点点将室内温黄的光线纳入眼底。
浸泡在黑暗中许久的眼睛在适应了光亮的那一刻,也徐徐将眼前的景象呈现在视网膜上——
身型优越高大的男人,衬衫西裤,松姿玉骨,抬腿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容貌细节在愈近的距离中愈清晰,鼻梁峭拔,下颌线条清晰利落,轮廓深冷。
独独看向她的那一双眼,是弧度柔软的。
蒲灵一时有些恍惚。
待回神过来,人已经与她咫尺距离。
心念电转间,蒲灵已经将对方接下来可能问的身体状况感知了一遍,正待“靳青恪”开口询问,她组织一下措辞便能展开对话。
但等了几秒,她也没等来预想中的关切问候。
她抬眼,轻轻将视线与“靳青恪”的对上。
对方依旧没有要开口说话的苗头。
看来是在等她主动开口。
虽不解,但蒲灵还是按照惯例地先跟对方打了声招呼,喊着那一仍旧贯的称呼。
语气也是稀松平常的,跟以往没什么两样,只是嗓音沙哑,有气无力的。
靳西淮安静地看着蒲灵。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溺在睫毛投落的阴影下,衬得愈发清邃慑人。
也叫人瞧不出,他此刻急于探究与求证的心情。
眼前的人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有困意未散的迷糊和温吞。
对他的态度也一如既往,说不出是客气还是亲近。
想必,他的真实身份并未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