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水的一双眸子徒劳紧闭着,视觉被剥夺,却无限放大了其他感官的感知能力。
莹润单薄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并不冷,她却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似是注意到她的身体抖动,靳西淮抬起脸来。
肤色是白釉般的凉,唇却艳得逼人,像是刚进食过的吸血鬼,摄魂夺魄。
“冷?”
他将蒲灵重新捞进自己怀抱里,手掌按在她背后,将那不堪重负下滑的细带子往上拉了拉,臂弯一紧,密不透风地将人抱实。
“不……不是。”
一张嘴,蒲灵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厉害,她轻轻提了口呼吸,竭力稳着声线,慢吞吞道:
“换个地方。不要在这里。”
“都听你的。”
话落,靳西淮将她并腿抱起,一手托着她的后腰,另只穿过膝盖。
蒲灵身体猝不及防腾空,双脚离开地面,害怕重力失衡,她侧身搂住靳西淮的脖颈,还没喘匀的呼吸温温热热地洒在他耳侧。
两人转移了战场,这也是蒲灵第一次进到靳西淮的卧室。
不是预想中的黑白两色床单,而是湖泊蓝色,掺杂着点偏沉静的灰色调。蒲灵躺在上面,感觉自己像是沉进一片含氧量十足的海洋。
连被她绷直的脚背蹭皱的被单,也像是海浪掀起的阵阵波纹。
可没过多久,蒲灵又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岩浆之中,周身都是烫的,硬的。
连空气都变得稀薄,充盈着的是难以形容的、浓得化不开的情爱气息。
在这仿若被固态包裹的情境当中,蒲灵想起一处,也是靳西淮现在身上唯一一处可能还软着的地方。
她抬着指尖,摸索到上方的嘴唇。
只有这里还是软的。
但没等她摸第二下,手指突然被人张嘴含住。
感受到指尖湿漉的触感,仿佛触电一般,有微小的电流自那一处蹿起,流向蒲灵的四肢百骸,引得她的心脏震颤了好几下。
“甜的。”
低哑的男声自耳畔响起,混杂着细微的吞咽声,黏连的水意,像一支柔软的羽毛,一下又一下地搔着蒲灵的鼓膜。
卧室里的灯光如蒲灵所愿,被调得很暗,但还不至于看不清脸,更像是处于一片静谧的深海之中,被汹涌而至的海浪拍打,荡开一圈圈涟漪。
春雨绵绵,万物都淋上了涔涔水意,枝头飘摇的叶片被冲刷得发亮。一颗细笋尖,被人一层层剥落外皮,露出腻白玲珑的躯干。
被一根支柱牢牢架着,烈火烹油。
为了能让食材受热更为均匀,避免出现局部烤焦的情况,嫩笋被抬高身位,杵在底部的支撑体却是轻轻上推,承接着全部的重量。
受热点旋转,被毫不节制的重力捣烂,来回检阅,以便各个部位都能烤得恰到好处。
不消多时,呈现出熟透的色泽。
蒲灵被烫了一下,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掐的却不是自己,另有该死的人需要帮她分担那份酸痛与饱胀感。
……
直到身体撑得难受的那一刻,蒲灵才发现,原来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区区开胃小菜,硬货还没上桌。
可偏偏之前在尝试餐前小菜时,她都觉得身体被满足到不行,现在正餐落肚,几乎将她带到了一个难以消受的欢愉的极限-
再次醒来的时候,蒲灵脑袋昏沉,但比大脑更不适的,是酸软到像是被人肢解后又安回去的四肢。
撑着宛若重组的残肢败体坐起身,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快中午了。
蒲灵坐在床上醒了好一会儿的神,才想起来自己这是在靳西淮的家里,睡在他的床上。
身下的床单颜色没变化,但蒲灵知道这不是最初那一张了,甚至连底下的床垫都换过,只不过她那时候累得完全睁不开眼,完全不记得靳西淮是怎么独自一人操作着更换。
蒲灵抓着手机下床的时候,脚软得差点跌倒,掌心屏幕则躺着始作俑者发给她的消息:
【临时有点工作要去处理,看你睡得正香,就没叫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