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莱拉忽然轻声哼唱着歌，那歌声轻柔而动听，就像是清凉的水在空气中流淌。
她似乎此刻又完全忘记了所有的痛苦，只是轻柔地抚摸着肚子。她的孩子还在那里。
她此刻就像是普通的母亲那样，只是微笑着看着肚子，漫溢着爱意，那双蓝眼睛像是有着波光。
熹微的光线通过窗户洒在她脸上，让她看上去像教堂中的圣母玛利亚。
布鲁斯望着她柔和的笑容，一时间感到无法形容的悲怆。
倘若一切都未曾发生过，是否此时她应该在家中，和真正的杰克一起等待着新生命的降生。
这一家人本应有个幸福的未来。
可现在，一切都被摧毁了，只因为有个疯子盯上了这家人。只剩下莱拉一人，被留在了黑暗中。
林恩在布鲁斯旁边，只是沉默地看着一切，他神色无悲无喜。
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永远有无尽的黑暗与痛苦等待着人类，然而人们想要找出为什么，却发现这一切都毫无规则。
每个人都只是在世界上悲惨地挣扎着，永沦混沌。
没有为什么。
“希望她能回到佛罗里达，有一个新的开始，”布鲁斯轻声说，林恩只是静静注视着那名女性。
离开吧，莱拉，离开这些黑暗、这些痛苦，回到阳光下去。
回到远离这所有的不祥的地方。
远离这个疯狂的、引人沉沦的深渊——
“托马斯，那张杰克尸体的照片，你给其他人看过吗？”走出精神病院，布鲁斯询问道。
夜枭肯定看见过那张照片，不然他怎么当时在幻境中确认了小丑伪装成了杰克？
一想到夜枭之前也出现在莱拉家，布鲁斯就开始怀疑这只猫头鹰在盯梢。
盯梢谁？当然是托马斯！
这个夜晚出没的坏鸟竟然在盯托马斯！他想干什么！布鲁斯情不自禁握了握拳，觉得自己前几天在飞机上和夜枭打的时候，还是下手太轻了！
托马斯只是个普通人，要是夜枭打算利用托马斯，蝙蝠侠就绝对会跟他不死不休。
他得想办法搞清楚夜枭到底有没有对托马斯下手的打算。
这个坏鸟！
林恩看了眼旁边微微皱眉的布鲁斯，并不知道自己弟弟又在火大些什么。
那天林恩在布鲁斯要摊牌之后跑了，布鲁斯也就没再提任何相关的事，两人的相处似乎又恢复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至少林恩对于目前的状态还算满意。
但布鲁斯明显对现状不是很满意，最近他脾气像回了青春期似的，总是一阵阵的。
“托马斯，不要相信那些鬼鬼祟祟的人，”布鲁斯郑重其事地说，他不知道夜枭是否找过托马斯，但他觉得一定得提前做好预防。
他必须得找那个死猫头鹰试探一下。
林恩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还是太闲了，该给他找点事做了，林恩心想，内心毫无慈悲——
所以这就是一周后，布鲁斯穿着西装，被一群贵妇人包围在其中的原因。
他满脸假笑，感觉自己如果是一只猫，毛都要被薅秃了。
这是一场宴会，是哥谭从幻境事件之后的第一场宴会。
韦恩集团作为《阿卡姆重建计划》的提出者，需要一场宴会来宴请那些出过力的上流阶层。
布鲁斯好不容易离开贵妇们的包围，他举着酒杯，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周围，他扫视着会场里的人，面上似乎只是闲得无聊。
是的，他被要求必须到场，虽然林恩本人负责主持跑不掉，但这个弟弟也得出来溜达溜达派点作用。
手中酒杯里金黄的液体摇曳着，布鲁斯闻着杯中姜汁汽水的味道，只感到一阵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