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蛆巢城正式裂成两半。
北区由皓掌控——那里的空气充满湿气与甜味,信徒称之为【爱巢】。
街道上铺满生物膜,行人皆赤脚行走,口中唱着哭声赞歌。
南区则由柴可残余势力维持——他们称之为【理巢】。
那里冷清、干燥,蛆丝被清除,通风系统发出干裂的声音,仿佛要把所有湿润的情感抽干。
皓派宣称:【哭即是祷告,爱即是感染。】
柴可派则宣告:【爱若无界,则必自噬。】
信仰分裂的同时,城市的神经网也分岔。
两股讯号在地底纠缠,形成一个【双巢共鸣】的结构。
每一次呼吸,都像城市自己在争吵。
皓派信徒开始进行【爱化行动】。
他们潜入理巢区,把逃难者掳走,用吻注入蛆卵,让受害者在几小时内蜕变成蛆化信徒。
那些被【爱化】的人会失去个体思维,只剩下皓的声音在脑中回荡。
【你们会幸福的,】皓对着转化仪式的群众低语,【因为我会爱你们——直到你们不再需要自我。】
第三夜,皓在【哭声大圣殿】举行演说。
全城的萤幕同时开启,他的脸出现在每一片生物膜上。
他身后悬浮着蛆神之核,那团闪烁的巨大肉球在蠕动,像一颗有心跳的行星。
皓伸出手,指尖流出白色液体,滴在讲台上。
【我的爱人柴可,试图杀死哭声。他忘了,若没有哭声,人类怎么知道自己还活着?】
他的声音低沉,却充满催眠感。
【你们以为我是一只蛆,但我告诉你们——我才是真正的爱之神核。蛆神的诞生,只是我心跳的延伸。而柴可——】他停顿,微笑,【他只是我点燃这场进化的引信。】
萤幕上的观众陷入恍惚。
有人哭,有人笑,有人跪地亲吻泥土。
【爱是吞噬。当你愿意被吞下,那才叫信仰。】
全场爆发出啜泣般的欢呼。
而在远处的理巢地下室,柴可静静看着那画面。
他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哀伤的冷静。
【他走到这一步了……连我也变成他的象征。】
柴可知道,他无法再用旧的身体对抗皓。
他的血肉老去,神经反应迟缓,而蛆神的系统已经入侵了每一条通信管线。
于是他决定——蜕变自己。
他走入废弃的研究所,那里仍留着早年的生化设备。
空气里飘着铁锈与干蛆味。
他脱下外衣,露出满是接口的身体,插上神经导线。
【如果要阻止蛆神,就必须成为牠的对等体。】
实验舱的液体泛起光。
他取出从皓体内偷出的蛆丝样本——那是皓的神经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