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雪还想再说什么,可一对上姜河的眼睛,只能咬著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送走妹妹,姜河把屋里屋外都走了一遍。
他將那把杀鱼的刀抽了出来,插在门后的木樑上。
然后,他吹熄了煤油灯。
他没上床,而是搬了条板凳,悄无声息地坐在窗户底下,整个人与黑暗融为一体。
……
夜,深了。
整个村子都睡著了,只剩下远处海浪拍打礁石的单调声响。
三道鬼鬼祟祟的黑影,借著月色的掩护,贴著墙根,摸到了姜河家的码头边。
正是李二狗和黑熊另外两个跟班。
“熊哥说了,別搞出人命,把那条破船给凿穿了就行!让他明天一早起来,就看见自家宝贝沉在水里!”
一个跟班压低了嗓门。
“没了船,他爹的药费我看他拿什么凑!到时候还不是得乖乖回来求熊哥!”
“行了,少他妈废话,赶紧动手!”
李二狗催促了一句,心里却莫名地七上八下。
不对劲。
白天姜河那副样子,根本不像是会乖乖吃亏的主儿。
三人猫著腰,摸到那条破旧的渔船边。
一个跟班从怀里掏出一把凿子和一把铁锤,正准备对著船底最薄弱的地方下手。
“三更半夜不睡觉,在这儿修船呢?”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来。
三个人浑身一僵,手里的傢伙“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们猛地回头。
月光下,姜河就站在他们身后不到三步远的地方,手里拎著一根黑乎乎的船桨。
“姜……姜河!你……你没睡?”
一个跟班的牙齿都在打颤,话都说不利索了。
“睡了。”
姜河往前走了一步。
“被几只耗子吵醒了。”
他没看另外两个人,视线像两把锥子,死死钉在李二狗身上。
“二狗,我白天好像跟你说过,你娘眼睛不好,你爹腿脚不便,家里就指望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