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通骂了一句,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
他扭头衝进船舱,翻出了药箱。
姜河躺在甲板上,好半天才缓过一口气。
活了。
他想坐起来,可一动,就疼得直抽抽。
“別动!”
陈通拧开一瓶烈酒,直接浇在他伤口上。
“老子可不想开船回去的时候,屁股后面还拖著一具尸首!”
姜河疼得一个激灵,脑子反倒清醒了。
他一把抓住陈通的胳膊:
“陈伯……”
“铁肋木……还没弄到。”
“老子晓得了!”陈通气不打一处来,“命都快没了,还惦记你那破木头!”
“还有……”
姜河摇头,他指著那片血水。
“那畜生……肚子里有货!”
“我捅它眼睛的时候,它一张嘴,我瞧见了!”
姜河的呼吸越来越急:
“黄的……亮得晃眼……就在它嗓子眼儿里!”
陈通的脸,比锅底还黑。
他死死按住姜河,手里的烈酒跟不要钱似的往伤口上倒。
“黄的?晃眼?”
“你小子烧糊涂了,看见龙王爷的裤衩子了!”
他骂骂咧咧,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等消毒完毕,陈通用布条把姜河的腰捆得跟个粽子似的。
姜河疼得浑身抽搐,嘴里却还在念叨。
“它一张嘴……就在嗓子眼……不是石头……”
陈通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他盯著姜河那张通红的脸,浑浊的眼珠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海里头,能晃眼的东西多了去了。
可被一条老海鱔吞进肚子,还能在嗓子眼儿里卡著的……
陈通活了一辈子,只听过一种。
他猛地站起来,在狭窄的甲板上走了两圈。
然后忽然停住,一把揪住姜河的衣领。
“你再给老子说一遍!那东西,多大?什么样?”
姜河被他晃得七荤八素,眼前全是金星。
“拳头……拳头那么大……不圆……像……像块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