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布满油污的手，竟有些拿不稳那张薄薄的图纸。
“这图纸……是谁画的？”
他再一次问道。
这张图纸，太超前了！
船体的流线型设计，几乎完全顛覆了当前所有渔船的理念，那是一种为了追求极致速度和破浪性能而生的，近乎完美的弧度！
还有那个动力系统的布局，以及对配重、龙骨的改造方案……
这已经不是维修了！
这是脱胎换骨！
这是要將一艘笨重的铁壳船，硬生生改造成一头能够驾驭风暴的深海凶兽！
这种设计理念，別说东海镇，就是放眼全国，乃至全世界，都至少领先了二十年！
这不是人能画出来的！
这是神来之笔！
姜河迎著鲁平那骇人的目光，神色平静。
他当然不能说，这图纸是自己脑海里的系统，根据“镇海號”的结构，结合了未来几十年船舶工程学的精华，自动生成的最优解。
“一个老先生。”
姜河的回答，滴水不漏。
“我在海上，偶然救过他一次。”
“他隨手画给我的。”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又充满了神秘感。
一个能在海上隨手画出这种神级图纸的老先生？
那得是什么样的存在？
鲁平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起来。
他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仙风道骨，游戏人间的世外高人形象。
他没有再追问。
对於他们这种老手艺人来说，都懂一个规矩。
有些传承，是天大的机缘，问不得，也说不得。
他小心翼翼地，將那张图纸重新铺平在满是油污的桌上，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狂热。
那是一种顶级工匠，看到了毕生追求的“神作”时，才会有的眼神！
“小子。”
鲁平抬起头。
“图纸是好图纸，是神仙图纸。”
“可上面的东西，你搞不来。”
他伸出手指，点在了图纸上標註的材料栏。
“703號特种合金钢，用於加固龙骨和船头破浪角。”
“这玩意儿，是给军舰用的！你上哪儿弄？”
“还有这个，”他又指向动力系统，“涡轮增压柴油发动机，功率要达到三千匹马力以上，还要加装矢量喷口？”
“你当这是造飞机吗？！全省的船厂，都找不出一台这种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