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不记得,七月份的时候,鲁爷爷的船厂,是不是因为一批乙炔质量不行,炸了两个气瓶,差点出了大事?”
赵川愣了一下,隨即一拍大腿!
“我想起来了!有这事儿!当时鲁爷爷还骂了孙希伟半天,说他送来的气瓶里掺了水,压力不稳!孙希伟那老小子还抵赖,说是鲁爷爷自己操作不当!”
“原来那批货,就是这个王福贵送的!”
船舱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变了。
他们隱隱约生,抓住了什么。
姜河笑了笑,继续往下翻。
很快,他又找到了几笔关於“王福贵”的记录。
每一次,都是王福贵供给孙希伟一批工业气体,紧接著,孙希伟就转手卖给镇上或者附近乡镇的工厂。
但其中,有几笔帐,很奇怪。
王福贵送来的货,和孙希伟卖出去的货,在时间上,对不上。
而且,孙希伟付给王福贵的货款,总会比实际的货值,高出那么一两百块。
这在孙希伟这个一毛钱都要掰成两半的铁公鸡身上,显得极不正常。
“有猫腻。”
陈通看著那几笔帐。
“何止是猫腻。”
姜河合上了帐本,站起身。
“这是老鼠仓。”
“孙希伟利用自己的代收点做掩护,和这个王福贵勾结,倒卖厂里的工业气体。”
“王福贵负责从厂里把气体『偷出来,孙希伟负责销售,然后把一部分利润,以虚报货款的方式,再还给王福贵。”
姜河的分析,清晰无比,每一个环节都丝丝入扣。
赵川听得目瞪口呆。
“我操……这俩王八蛋,胆子也太肥了!连国营厂的墙角都敢挖?!”
“人为財死,鸟为食亡。”
姜河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个王福贵,现在在哪儿?”
“这……”赵川挠了挠头,“帐本上只记了个名字,没地址啊。”
“不用找了。”
姜河的目光,落在了帐本的角落里,一个用铅笔画下的,几乎快要被磨掉的记號上。
那是一个小小的,扑克牌里的“梅”。
“走。”
姜河拿起外套。
“带上五百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