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日子就要盼到了,每个人心里都喜气洋洋的。
昨天跟崔太后的抗争,大家都以为是太后妥协了。
实则是陆斯灵赢了,林嘉月就是个辅助,还不算顶级的那种,最多算个铜牌。
可是成功留下崔白,王多石下狱,外朝就要掂量掂量,是否继续孩视皇帝。
林嘉月的跟团,也不是白跟的,跟团赢了就有奖励。
这不,内监司空出了一个位置,若是崔白再获罪,那皇城司统领的位置也会空出来。
皇城司一整治,里面不知道又空出多少职位。
林嘉月正要思索,该怎么跟陆斯灵谈条件时,轿辇忽然停下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好像到了?
不是,这么近坐什么轿子呀。
她下意识地以为大明宫很大,宫殿跟宫殿之间需要走很远,实际上也没有那么远。
林嘉月走下轿辇,进入文华殿内,翰林院的官员立马跪下请安。
她挥挥手,“开始吧。”
做皇帝上课的好处就是,读书都不用自己翻,旁边有人帮她翻书做笔记。
而她双手放在被包裹在皮毛里面的手炉上,旁边的炭火烤着,脱掉了披风也一点儿没感觉到冷。
三位翰林院出身的老师,只敢讲课,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更不敢提问皇帝。
提问皇帝的资格只有阁臣有,甚至只有陆斯灵才会真的提问。
这些官员们害怕自己问的问题,说的话,是首辅阁臣不允的。
翰林院官员每日授课的内容,都是经过陆斯灵看过允许的。
陆斯灵想把小皇帝调教成一个圣明皇帝,能继承变法的皇帝,那是一点儿差错都不愿意出。
当初原身问了一个问题,翰林院老师不敢解答,她疑惑之下让魏锦明去查,结果竟是惧怕首辅。
君王问话不答,竟然是因为惧怕首辅,简直是在打皇帝的脸。
皇帝再年少也是皇帝,原身气愤之下,请了三日病假。
直到陆斯灵冷着脸出现在原身的床前,看着太医诊治,才把原身给重新“押”到文华殿。
矛盾就此埋下,君开始疑臣。
原身确实很累,那陆斯灵只会更累,起得比她更早,下朝之后授课,下午处理内阁事务,内阁经常彻夜亮灯。
两人之间就像是长姐跟幼妹,幼妹不理解长姐,长姐却觉得,自己都是为了幼妹好。
下课时,林嘉月正准备离开,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周制言,文王十五而冠,冠而听治,朕多大了?”
今日三位学士讲的周礼,既然让她学礼,总要说服她吧。
她只是想问问,这些冠冕堂皇让她遵礼守礼的人,是怎么对待君上十八还未亲政这件事的。
满朝堂的清流都在说礼,翰林院侍讲学士也在说礼,但只要求她这个皇帝遵礼。
更重要的是,她的言论传出去,就会知道有什么人支持她亲政,什么人阻止她亲政。
也让那些人知道,她有锐进之心。
原身过于讨好两宫,经常说,有两宫首辅在,她安心把朝政交之,想以此让人放松警惕。
而这种方法,也会让人看到帝王的懦弱,懦弱的帝王不值得跟随。
林嘉月想,若能早日亲政,何必要等到二十。
她需要权力,无论是自保,还是以后离开隐居。
被困于深宫,什么话都要靠魏锦明传出去,以前魏锦明的忠诚可是动摇了的。
林嘉月问完问题就走,也不管三个侍讲学士的死活,爱咋地咋地,她反正是问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