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宁浑身一震,倏然从幻想中惊醒,下意识循声转头。
逆着门外涌入的光线,首先攫住她目光的是一抹艳丽张扬的红。
那红色像团跳跃的火焰,撞碎室内沉闷的昏暗。
裁剪堪称完美的红色丝绒裙,勾勒出盛棠盈盈一握的腰肢。
江安宁的目光掠过裙身慢慢上移,触到她纤细的脖颈,肌肤在浓烈的红色映衬下,白的晃眼,犹如柔腻的羊脂白玉。
而真正勾住心神的,是她的眼睛。
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天然的娇媚,瞳孔里却盛着清亮的光,比淬火的琉璃还耀眼。
江安宁感觉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咚的一声,最后失了节拍。
她看着盛棠从容不迫地走向风暴中心,把瑟缩颤抖的女助教护在身后,然后抬起眼,毫不畏惧地直视陆溪。
“不是要找人打球么?”盛棠下巴微扬,红唇勾出鄙夷的弧度:“我陪你打。”
陆溪眼前一亮,她见过太多漂亮的Omega,唯独没见过盛棠这种极具攻击性的美,怔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会打?”
“会不会,打过不就知道了?”盛棠非但没露怯,反而将她一军:“敢不敢跟我打一局?”
“为什么不敢?”陆溪凑近一步,目光黏在盛棠脸上:“不过……就这么打太没意思……”
她话锋一转,调笑道:“我们下点赌注,怎么样?”
“什么赌注?”盛棠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或许被人捧惯了,陆溪丝毫没察觉盛棠眼底的嫌恶,仍嬉皮笑脸地凑上去:“要是我赢了,你今晚陪我出去吃宵夜。”
盛棠没接话,讥笑反问:“要是我赢了呢?”
陆溪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你赢了想要什么随便说,只要我能办到,绝不含糊。”
盛棠转头,看向身后惊魂未定的女助教,嗓音放柔了些:“别怕,你奶奶的手术费,需要多少钱?”
女助教没想到眼前的漂亮姐姐会问这个,愣了愣,怯生生回答:“差……差不多要九万块……”
盛棠点点头,重新面向陆溪,一字一顿地说:“好,那就赌九万块,我赢了,你把钱转给她,你赢了,我陪你吃宵夜,怎么样,敢不敢赌?”
挑衅的语气和眼神,像小猫的爪子,不轻不重地挠在陆溪心尖上,她欣然接受:“行,不就九万块钱么,我赌!”
盛棠径直走到球杆架前,挑了一杆深色檀木杆,指尖在杆身轻轻一划,检查它的笔直度。
温凡琳被她有模有样的架势唬住,压低声音问:“你什么时候学的桌球?我怎么不知道?”
盛棠朝她轻扬唇角:“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正说着,对面的陆溪看了过来:“谁先开球?”
盛棠抬手,做了个“请便”的动作:“你先来。”
陆溪没推辞,俯身摆好姿势,母球在她杆下弹出,撞向目标球,彩球四散开来,却没有一个入袋,仅仅只是擦着边滚了过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陆溪故意让了盛棠一局。
她直起身,故作大方地笑了笑:“呐,机会给你了,可别浪费。”
盛棠没理会,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对方,她沉默地俯身,腰肢柔韧地下压,左手指尖在绒布上形成支架,右手握住球杆尾部,肩线绷的笔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指尖在杆身摩挲两下,盛棠找准角度,干净利落地推杆击球。
“砰”——
撞击发出一声脆响,母球如离弦的箭般窜出,没有直接撞击任何一球,如同失控般,疾速射向球桌的边沿。
陆溪嘴角忍不住上扬,果然是个新手小白,连基本的撞球角度都选不对,居然去打库边球。
然而下一秒,母球随着撞击反弹回来,精准地撞向两颗紧挨的目标球。
“哐”“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