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面,是南安郡主,着一身大红衣裙,妆容明艳,举手投足皆是风情。
两个人,是两种绝色。
皆是这京城里,尊贵、高不可攀的天潢贵胄。
那南安郡主今日打扮得格外用心。
眉是新月扫黛,唇是春点樱桃。一双凤眼,眼梢微微挑起,眼角处用金描了细细的凤尾花样,顾盼之间,华彩流溢。
更要命的是,她比以前更见风韵了。
肌肤莹润,竟似上好的羊脂玉在烛光下沁出了水色。唇瓣饱满,色泽丰润,不是寻常胭脂能调出的颜色。
那姿态,在湘云这旧日情人眼中,说不出的受用,又说不出的闲逸。
湘云心里忽地冒出一个念头。
这女人,不过年余不见,竟出落得越发好了。一股招摇的生气。
眉眼间添了浓情。那脸上的粉润光泽,也断不是妆粉能堆砌出的。
那是一种……被人精心浇灌,开得恣意烂漫才有的颜色。
一个念头进入湘云心里,又酸又涩。
她过得很好。
没有自己的这一年,她必定过得很好。
那张金雕玉琢的凤榻上,想必夜夜都有新人,从未空过。
京中仰慕她的那些闺秀千金,怕是能从郡主府门口排到朱雀大街的尽头。她只消动动手指,便有数不清的鲜妍面孔凑上来,甘心情愿做她园子里的新花。
所以她才能被“滋养”得这般活色生香。
她近来,定是过得十分舒心。
十分畅快。
被人伺候得畅快。
“咔。”
那描金彩绘的屏风隔扇上,竟被她掐出个浅浅的印子。
心底那促狭系统,偏要跳出来饶舌。
【哟,史大探花,这醋坛子可要翻了。】
【不然呢,难道你消失了,她就会为了你守活寡吗?你这个念头,可要不得!】
【宿主,你别忘了这南安郡主的底层代码可是风流。在我们那个时代就是独立女性加花花小公举,自己的快活最重要,绝不拖泥带水的那种。】
【而且,说到底你们已经分手了,难道你现在,还在为她过得开心而吃醋?】
“胡说,”湘云压着心里的翻江倒海,在心里回道。
“我不过是据理推断。”
【据理?你管这叫据理?】
【你这分明是惦记人家枕席上的光景了!】
【还惦记的仔仔细细!】
湘云脸上烧起来,“我没有!”
【有。你方才心里想的那些画儿,我都记着呢。要不要我一帧帧给你摆出来瞧瞧?】
“你……”
【头一幅,是郡主按着个美人儿亲。】
【第二幅,是郡主被个美人儿搂着亲。】
【第三幅么……】
“够了!”湘云恨不得把这心里的促狭系统揪出来,摔个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