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辛弦来时嘱咐过了,这会保健室的门大敞着,也没有其她身影路过或试图进来探看。
苏扬轻松卷腹从拉伸床上坐起,小腿垂落在边沿、轻轻晃动了两下。
她大概知道辛弦的想法,也明白她做这些决定背后的逻辑。
可无论客观条件方面多么优秀、合适,以她们的关系,都很难在如今继续和谐共处。
“我当年就说过了,你要走、就永远别回来。”
“温网决赛上发生的事情我很抱歉,也的确心怀愧疚……”
苏扬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声音微颤着说道:“可我现在没办法用正常的心态面对你。”
“我们就根本不该共处一室,也不该成为教练和球员的关系。”
她微微垂下视线,盯着对方左腕上那根有些褪色的红绳。
昨晚混沌中的记忆从脑海中重新翻覆而出,裹挟着身体感官的残存碎片,一起在她伤痕累累的心上再次划出新鲜的痕迹。
舌尖兀自用力抵上下唇内膜的破损处。
刺激神经的痛感袭来,苏扬恢复些许理智,将自己从那堆断壁残垣中扯出。
“至于你担心的事情,我自己也有能力可以处理好。”
她扯出一丝苦笑,声音里浸着某种嘲讽的失落:“她毕竟是我母亲,从小到大、家里对我的投入也确实太大……”
“没有什么感情是完全无偿的,哪怕是血缘关系下的亲情。但这是我和家人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也不需要你掺和。”
苏扬撑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黯然又失神地低声说道:“就这样吧,我不想说更难听的话。”
“为什么呢?”辛弦忽然问道。
苏扬愣了一下,抬起头,有些茫然地重复道:“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想说更难听的话?”辛弦平静地看着她。
苏扬轻蹙眉头,觉得这话问得非常没有意义。
辛弦低声缓慢说道:“因为你的家世教养,因为我们过往曾经有过的感情,还是因为你自己心底也清楚……没有更难听的话可以说出来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苏扬脸上泛起一丝怒色,觉得这人怎么这么听不懂好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