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宁最后还是没溜成，霍优就差在她身上拴根绳了。
她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她陪着。
没办法，
陈秋宁只好缩在房子另一边的沙发角落，她把手机调成静音，把自己缩成一团，甚至连呼吸都尽量放轻——努力让自己隐形。
丽思卡尔顿的套房客厅被改造成了临时直播间。小型补光灯将霍优的脸照得毫无瑕疵，手机支架架在前面，背景是酒店的落地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直播刚开始，霍优还算敬业。他穿着品牌方提供的衬衫，头发精心打理过，对着镜头和主持人、其他主创连线互动，回答着关于新剧《暗夜无声》的各种常规问题。
他谈角色理解，分享拍摄趣事，笑容标准得像是用量角器画出来的。
还好，现在一切如常，陈秋宁稍微松了口气。
霍优其实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只要他愿意，他就能保持一个英俊的皮囊，完美，一丝不苟，一言一行都符合“明星”这个程序设定。
而他能维持这种状态多久，取决于他的耐心还剩多少。
希望他能维持久一点，霍狗别被放出来了。
她知道霍优最近很不好受——公司的算计、播新剧的压力、网络上的争议，还有那辆私生的车——这人一旦不受控了，做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
“好的，非常感谢导演的分享，”主持人串联着流程，“那么下一个问题，我们想问一下霍优老师。这次您饰演的男主角‘程真’是一个内心非常复杂、有很多秘密的角色，您在揣摩这个角色时，觉得最难把握的是哪一点呢？”
霍优忽然抬头，看向镜头外的一个方向，准确地说，是看向陈秋宁的方向。
这个问题……他顿了顿，
我需要一个道具。
陈秋宁的手指停在屏幕上，心脏漏跳了一拍。她感觉不太妙。
小陈在吗？霍优的声音响起，语气轻松自然，能帮我把那个马克杯递过来吗？
陈秋宁的脑子嗡地一声。
小陈？他在叫谁？这个房间里除了她，还有谁姓陈？
她僵在沙发上，动都不敢动。
小刘都没想到这位大爷赶在直播的时候搞这种事情——小陈，小陈，这个房子里还有别的姓陈的物种吗？他怎么没看见？这是要做什么？是要官宣吗？我操微博服务器能招架得住吗？
这一串大脑风暴过去，他还是下意识地想帮忙，但霍优摆了摆手。
是那边那个，小陈离得比较近，霍优说，视线还是锁定在陈秋宁的方向，就是那个手绘的，上面有我名字的那个。
陈秋宁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她看向那个马克杯——就放在她旁边的茶几上，白色的杯身，上面画着一只歪歪扭扭的小狗。
那是她画的。
之前霍优生日，他们一起画了两个情侣杯子，霍优的那个上面她画了一只小狗，优字是他自己写的。
而现在，他要让她在直播时把这个杯子递给他。
他疯了吗？
陈秋宁的手指攥紧了手机，指节都泛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