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昏黄,火焰跳动,东摇西晃,陈琢不喜,起身发现是一扇窗户未关严实,放进来风,风将风吹得东摇西歪。
他伸手想将窗户关严实,手上动作一顿,却是将窗户大敞。喧嚣的风霎时间从窗户涌进来,将屋中的灯烛啪一声吹灭。
屋内顿时陷入黑暗,冷风扑面而来,灌入陈琢脖颈,从上到下将他吹了个透,才吹灭他心中难熄的欲|火。
陈琢又在窗边待了会儿,才起身回床上躺下。
因着吹了一夜凉风,次日陈琢醒来时身子有些不舒服,好在他身体好,并不严重。
若只是他自己生这种小病,陈琢并不会放在心上,但他担心会传染给漪漪,还是叫他们送了一碗姜汤来。他喝过姜汤,只觉得脾胃都暖了起来,正打算去明月阁看梁湖月,才走出门,又折了回来,叫人煎了一副药吃。
因着耽误了这会儿工夫,到明月阁时,梁湖月已经醒了。
她昨夜睡得并不好,今儿早早就醒了,这两日在床上躺得太久,梁湖月便起来了,在院中随意走了走。
今日是个好天气,暖阳照在人身上很舒服,梁湖月走了会儿,隐隐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大对劲。
她从前常常生病,病好之后虚弱无力是常有的事,其实昨日醒来时她便已经感觉不大对,这次的病好像和以往都不同,从前病过之后只是虚弱乏力,可这一回却是感觉浑身酸痛得厉害。
难道是她的病又更严重了?所以才会如此?
梁湖月心惴惴不安,她一直很怕自己病情恶化,转念想到了兄长和她说过的话,圆觉法师都说了她会长命百岁的,她相信兄长不会骗她,圆觉法师更不会骗她。
或许……没什么事……
梁湖月身子弱,稍微动一动就容易出汗,正好也有些累了,便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梁湖月拿出帕子擦汗,忽地有些不舒服。
昨日躺在床上还未觉得,许是方才走了会儿的缘故,她竟感觉那里有些不舒适。
这更引得梁湖月蹙眉,她正迟疑之际,听得兄长熟悉的嗓音响起:“漪漪。”
这一声打断了梁湖月的思绪,她起身,看向陈琢身影。
陈琢几步走近,到她身侧。
他身形高大,比梁湖月高出许多,梁湖月只到他肩头。且他虽是文臣,却并不瘦弱,不过也不像武将那般威猛,只是在中间有个折中的度。
梁湖月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微微往下,正好落在他的窄腰上。
不知为何,梁湖月脑内闪过一幕,是她抱着陈琢的腰。
她一怔,由此又勾出了她昨日不愿面对,并想刻意忘怀的梦。
……是梦吗?
梁湖月心中再次产生了疑虑。
那些记忆时而模糊,时而又逼真,让梁湖月拿不准主意。
她只是想到另一种可能,心便不由得突突跳。
梁湖月有心疾,心若是跳得太快,便会不舒服。她掩住心口,面上露出些痛苦的神色。
陈琢见状赶忙将她打横抱起,回房中躺下,又命人去请孟大夫来。
梁湖月靠在陈琢怀中,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心绪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