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把自己的脖子送到她嘴边,意思是任由她咬,咬破可以,咬出血也可以,咬痛他可以,都可以,他不在意那点小小的损伤。何况她那点力气,不过是她自己的肌肤太过娇嫩,才能咬破。
梁湖月当然不想让他疼,可是她觉得自己心底的情绪快要喷薄而出,她克制不住地需要一个出口。所以她还是下了嘴。
她的力气的确不算大,对陈琢而言,痛楚的感觉更少,反而更像一种痒的感觉,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痒意。
她整洁的牙齿微微陷入他的肌肤里,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以说她陷入了他的身体里。
同样的,他曾经陷入她的身体。
这像一种你来我往。
陈琢为此被勾起一些念,很不应该,但原来无法控制。
他曾经对那些纵情声色犬马的人很鄙夷,不明白他们为何沉迷美色,那有什么吸引力?他不明白,分明轻易就可以遏止。
原来没那么轻易。
其实难以自持。
陈琢难免走神,被那个秘密拉回其中。她咬人的动作毫无攻击力,反而像一种调|情手段,对他说,来。
那天马车上,她曾吻他的喉骨。完全一样。
陈琢将自己走神的思绪拉回来,给予她她需要的。
梁湖月很快失去力气,靠在陈琢怀里。
陈琢问她:“漪漪感觉好些了吗?”
梁湖月轻嗯了声。
她说了假话,其实没有完全好,只是得到了很大的缓解。她想,这样就好了,不能再继续了,到这种程度的话,她可以忍耐过去的。
陈琢听她回答,松了口气。他抱她去清理,而后又抱她重新躺下,“我让孟大夫再替你诊脉看看。”
梁湖月伸手拉住他,“不用了,哥哥,我真的好多了。”
她怕孟大夫看出端倪,她的身体孟大夫很清楚,想必瞒不过孟大夫的。
陈琢怔了怔,只当她是害羞,怕见孟大夫,也没多想,应了声好,让她好好休息,而后出去了。
孟大夫还在外头等着,陈琢与他说话:“余毒发作,只要缓解了就好?”
孟大夫是头一回见这种毒,没有确切的答案,估摸着差不多,点头。
“应当如此。”
陈琢又问:“那这余毒发作起来,可有规律?譬如说几日一次?”
孟大夫这便答不上来,摇了摇头:“这……老朽当真不知,还要世子和大小姐多留心注意,观察观察。”
陈琢颔首:“好,多谢孟大夫。”
孟大夫笑了笑,离开了侯府。
陈琢命人送孟大夫,而后折回内室,看梁湖月。
梁湖月已然睡下了,她睡颜安静乖巧,令人心疼。陈琢在旁边安静坐下,心里在想一些事,那余毒不知多久发作一次,下次发作是什么时候?
他担心自己在外面,来不及赶回来替她治病。
有一瞬,陈琢想一直留在家里守着梁湖月,可惜他毕竟是朝廷命官,官署还是得去,也必须去上朝。有些棘手,只能尽力让她们通知自己,尽力赶回来。
陈琢又坐了会儿,确认梁湖月睡熟了,才回沧海院。
他回到书房,在太师椅上坐下,目光一瞥,看见角落那个檀木匣。
匣子里的东西应当处理掉,但陈琢一直忘记。或许是他选择忘记。
但也久留不了,那上面的东西若是不洗,会发霉。
陈琢打开匣子,已经闻到些气味。经过几日搁置,原本令人沉醉的气息似乎更加浓烈了。
他低头轻嗅,喉结微动。而后伸手,碰触自己脖子上那个牙印。
仿佛按下某个开关,放出他未尽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