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老钱一个人呆呆坐在沙发上,脸上丝毫见不到曾经的意气风发。
冲了把澡后,郑继荣將毛巾甩在肩膀上,看著魂不守舍的老钱,语气平静:
“说说吧,钱老板,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钱抬起头,眼圈发红,彪子也在一旁坐下,沉默听著:
“我的確是製片人,这一点我没骗你们,我给电影厂当了十多年的製片,但这两年电影厂减產,项目越来越少,我也被优化下岗。”
“要是换做以往还没什么,可我……我前几年得了膀胱癌,一直要做透析,手上根本就不能缺钱。”
“我老婆就是个农村妇女,孩子也在上大学,学费一年比一年贵,就那点下岗补偿费,根本不够维持治疗和开销,所以我只能……”
说到这里,老钱声音哽咽:“其实这次是我第一次骗钱,彪子,我对不起你,我知道这钱对你很重要,可我也没有办法,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见他一说起来就没完了,郑继荣皱眉打断道:“老钱,我希望你能搞清楚一件事。现在的局面,不是因为你想做什么而引起的,是因为你做过了什么才引起的!你的那些理由、苦衷对我们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你苦,难道我们日子过得就甜了?!”
老钱哑口无言,隨后苦笑道:“一个没有钱的男人,就像是一个被抽掉脊椎的软体动物。我为了钱付出了代价,我对不起你们,无论你们怎么处置我,我都认了!”
郑继荣刚要开口,这时手机上又有一条信息传来,看到上面的內容,他脸色愈发的难看。
之前老钱推荐的那片取景地,一周后就会被拆迁,根本来不及拍摄。
他將手机递给彪子和二肥,两人一看,顿时也愣住了。
“这……这怎么办啊荣哥?”
“踏马的,都怪这个尿袋佬!找的什么破坑,我就知道不靠谱!”
两人又是气愤又是焦急,一时都没了主意。
郑继荣没有开口,沉默地注视著窗外,手指无意识地敲著桌面。
良久后,他朝惴惴不安的老钱问道:“以你曾经在电影厂的关係,设备和拍摄许可证,一周內能搞定吗?”
“能!当然可以!”老钱立马挺直腰板,连忙保证。
郑继荣点了点头:“老钱,既然你表了態,我也不瞒你,你的那些录音还有假合同其实我都有备份,我隨时都可以去警局告你诈骗,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看你表现。”
一听这话,老钱当即连连点头,感激涕零。
彪子却仍不放心,插话问道:“荣哥,现在取景地都没了,我们还上哪去找合適的地方?”
“不找了。”郑继荣斩钉截铁:“这次我们重新换个电影!”
“换电影?”彪子和二肥对视了一眼。
定好的项目说换就换?这可不像是郑继荣平时的作风。
“那我们要拍什么?”二肥好奇地问。
郑继荣望向墙上镜子中的自己,抬手摩挲了带著胡茬的下巴,微笑道:
“你们觉得,我去演个天生杀人狂,怎么样?”
“。。。。。。。。。”
眾人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