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哥口袋里的磁带可是他们倾家荡產拍出来的心血,万一真被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给扒了,他们能当场发疯地把对方剁成肉酱!
“荣哥,我们要不把这个座位买下吧。”
二肥指著他旁边还没来人的座位,压低声音提议:“万一这里坐的是一个小偷,那我们得防著一路呢。”
“现在是暑假,站票都一大堆,你买个座位放著不坐,更引人注意。”
郑继荣摆了摆手,示意他別太紧张。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耸了耸肩默契地不再多话。
突然一道弱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叔叔,你能把包拿一下吗?这是我的位置。”
抬头一看,一个看起来十岁出头的小男孩背著比他人还沉重的书包,怯生生地指著二肥旁边的空座。
二肥愣了愣,然后立马將放在座位上的行李包拎起。
郑继荣和彪子也不约而同地坐直了些。
这个座位的主人,竟然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大的男孩。
小男孩礼貌地朝他们笑了笑,但却没有直接坐在座位上,而是朝后面招手,声音清脆地喊道:
“爷爷,我找到位置了,快过来吧。”
男孩招手的时候,露出了肩膀处还包著纱布的伤口。
郑继荣眉头微皱,这位置,好像是做透析的留置针才会留下的痕跡。
很快,一名年纪七十多岁、穿著老旧衣衫的老人拎著一个蛇皮口袋,步履蹣跚地走了过来。
只不过,老人家却没有坐下,而是让孙子坐好,自己则是规规矩矩地靠在座位边,站在了过道旁。
郑继荣几人对视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却都有些不是滋味。
人间冷暖,世间百態。
谁知道这爷俩背后是怎样的故事,更何况郑继荣他们自己也有说不出口的难处。
火车缓缓启动,车厢里渐渐嘈杂起来,乘客们的说笑声、小推车的叫卖声混成一片。
在这嘈杂的氛围中,时间逐渐来到了晚上,乘客们纷纷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吃的填肚子。
有钱的在跟乘务员点餐,讲究一点的吃起了盒饭,图方便的则是热水冲泡麵,香气四溢。
一路嚷嚷饿的彪子兴冲冲地从包里拿出早买好的烧鸡还有凉菜,这小子甚至还带了一打啤酒,就等著在火车上痛快喝一场。
“荣哥,你尝尝这个,我买了好几只呢。”
彪子撕下一只鸡腿,递到郑继荣面前。
郑继荣拿起咬了口,摇头道:“这玩意只能看別人吃,自己吃真没啥意思,肉也太柴了。”
他话音未落,却听见对面响起了轻轻咽口水的声音。
转头一看,那个小男孩正偷偷地看著他手里的鸡腿咽口水。
郑继荣笑了笑,重新撕下一只鸡腿递给了他:“吶,拿去吃。”
男孩摇了摇头,“不要,我自己有吃的。”
说著,他从书包里取出一个布包,然后小心地拿出一袋馒头,小声说:“我带了这个。”
这孩子没有著急自己吃,而是先小跑著到车厢连接处,给了站在那儿的爷爷好几个,然后才回来小口啃起了馒头。
瞧著他这幅懂事的模样,郑继荣忍不住开口:“小朋友,你和你爷爷这是准备去哪?”
“去京城。”男孩咬著馒头低声回答。
“旅游啊?”二肥插嘴问道。
男孩摇了摇头,声音很轻:“我身体不好,爷爷带我去看病。”
“看病?”彪子啃著鸡翅膀:“你生什么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