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芊捧着记录表,逐一核对,“报告狱长,女子监区477人,男子监区651人,除去关在鼠房里的囚犯,全员到齐。”
“向右看齐!”
不情不愿的囚犯姿势各异,懒散随性。
“向前看!稍息。”
1000多双眼睛承受着刺眼光芒,队列零散杂乱。
“原地坐下,不许交头接耳!”
零碎而有序的坐姿,有些紧凑成一堆棉球,有些疏远地像同极磁铁。
迷离的眼神,掠过空荡蚁穴,只有叠成豆腐块的被褥。
被称为“粪场”的饭堂,整齐摆放的桌椅,和一摞摞餐盘,冰冷无声。
蜜罐间,还留有凌乱的打斗痕迹。
魏传从行政区狂奔,跑到女子监区的绿叶房。
那里是囚犯表现优异的奖励,也是冷冻舱沉寂三年的放置点。
“她醒了?”
魏传扶着门框,上气不接下气。
冷冻舱门大开,原有的生物供养全化作空气,插头没有拔掉,但舱门的锁扣有明显破坏痕迹。
堆填区里,无论狱警还是囚犯都汗流浃背,口干舌燥。
有人开始躁动不安,向着舞台放话,“给点水吧!都要晒成咸鱼了!”
“是啊!好渴啊!”
“就是咯……”
陆续有越来越多呱噪声响起,喧哗议论就此展开,沸沸扬扬,比早市茶楼还热闹。
杨姊颂背过手,递了个眼神。
五分钟后,方阵两边出现消防大炮。
三个狱警才控得住的水炮,直接怼脸冲去,声音越大,攻势越猛。
“哇……”
“神经病啊……”
“不关我事的啊!”
“救命啊!……杀人啦!”
水炮扬起,彩虹是当放纵遇到施舍。
操场秒变浴场,上千名囚犯全身湿透,囚服湿漉漉地滴水,热浪卷起湿发,蒸汽腾腾。
男囚方阵有个熟悉的面孔,丁舟杰。
他也穿着红褐色囚服,抹去脸上的水珠,扫到一个心心念念的身影。
三年来,他知道她在这里,但他不知道她在哪里。
男女监区首次聚集,女囚方阵清一色的湖蓝,如天如海,而他却能一眼找到她。
虞拾晓,在他们分别的第14个年头,重新回到他的世界。
“你是谁啊?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