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狱警的喊话,让堆填区顿时安静。
“你站住!不要再往前走了!哔……哔哔哔……!”
哨子声吸引所有人凝聚目光,视线受阻不要紧,声音补上,大操场又迎来新一轮纷纷攘攘。
“杨狱,那个好像是谢雪。”
李芊在入狱档案里,见过谢雪的照片,印象不深,但凭借衣着也能猜中。
谢雪还穿着三年前那套衣服,白色衬衣胸前有一朵紫色罂粟花。
杨姊颂皱起的眉头,是一种不明觉厉的紧张,“她还能醒过来?”
全场聚焦,狱警伸长教鞭,“呼!”
“哇!”千份震惊同时发出。
“啊……呀呀呀……”
谢雪反手掐住狱警手腕,冷漠中透出兴奋。一股力量缠绕丹田,汇聚手掌。
“嗝啦!”是骨头断裂的声音,杨姊颂也听到了。
“喔!”千份感叹同时响起。
谢雪松开手,朝舞台走去。
狱警躺在地上,抱着手哭天喊地。
先是经过男囚方阵,三个,接着五个,再来三个……
谢雪仅有的表情,是嘴角压不住的上扬。
“嘿!”“嚯!”“唉……”
随着一次次挥打,附和声也掀起连番波涛,直至谢雪受到猛烈一击。
大拇指抹去嘴角血迹,呲开笑颜露出血盆大口。
她接住比巴掌还大的拳头,空洞肆意吞噬,旋转掌心奏出骨头碎裂的乐曲。
谢雪体内云翻浪涌,食指轻轻触碰人中,淡漠而懵懂地看了一眼,染红的指纹。
男男女女十数个狱警,倒在她身后,抽泣低鸣,而她,只是一味走向杨姊颂。
科长和副狱长都挡在杨姊颂前面,他们成群结队地后退,退到舞台边沿。
“打她!打她!打她!”
囚犯还没搞清楚闹事者是谁,只是出奇一致地随波逐流。
“你们走开,她是冲我来的。”杨姊颂单人匹马上前,和谢雪立于两峰之巅。
“杨狱!等等!杨狱……”
魏传脸青唇白地赶来,喘得说不上话。
谢雪挑眼盯着杨姊颂,没有上手。魏传的声音,给她打了支镇定剂。
魏传连滚带爬,扑上舞台,气喘吁吁地查看谢雪,“你……你真的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诧异的目光接踵而来,魏传上手给谢雪拭擦,却安然无恙。
冷血和柔暖原来可以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你喘过气再说话。”
谢雪抬手扶着魏传,挺胸,俯视。
像是一场无心插柳的表演,更是一出匪夷所思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