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在这条艰难的科举路上,终于有了一位真正的引路人。
告别了赵夫子,陆明渊捧着那几本旧书,走出了学堂。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帮母亲将换来的米面扛回家中,又利索地劈好了晚饭要用的柴火,将水缸挑满。
王氏看着儿子小小的身躯却做着大人才能做的活计,眼中满是心疼,却又带着一丝欣慰的骄傲。
直到夕阳西下,炊烟袅袅升起,陆明渊才重新回到自己的小屋,点亮那盏昏黄的油灯,翻开了《孟子》。
而此刻,村东头的学堂里,那盏灯火,也同样亮着。
赵夫子送走了最后一名蒙童,却毫无倦意。
他来回踱步,脸上的兴奋之色久久不能平息。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自从当年在官场失意,心灰意冷地回到这陆家村,他以为自己的人生就会在这日复一日的教书声中,如一潭死水般耗尽。
可陆明渊的出现,就像一颗天外飞来的巨石,在这潭死水中砸出了滔天巨浪!
这样的天赋,若是埋没在这小小的陆家村,简直是暴殄天物!
是他赵某人的罪过!
他,赵思齐,虽然才学有限,但终究有过一番际遇,也结识过几位身居高位的同窗故友。
想到这里,赵夫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走到书案前,小心翼翼地从一个上锁的木匣子里取出一块上好的徽墨,一方端砚。
他亲手研墨,神情肃穆。
不一会儿的功夫,墨香四溢。
他铺开一张泛黄却质地精良的信纸,提起那支珍藏多年未曾动用的狼毫笔,蘸饱了墨,笔锋悬于纸上,沉吟片刻。
最终,笔尖落下,一行恭敬而恳切的字迹,出现在信纸的开头。
“文渊兄,见字如晤。。。。。。”
他要动用自己此生最大的人脉,为陆明渊这只未来的雏凤,寻一片更广阔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