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鹰洋,足以在镇上的杂货店里购买十磅上好的牛肉,或是九十六枚鸡蛋,或是三十磅面粉。
也可以在酒馆里喝上二十杯啤酒,或者,去裁缝店里买一条崭新的李维斯工装裤。
洛森搜索着原身的记忆,一个模糊的地点在他脑海中清晰起来。
距离铁路营地向西约莫两英里的地方,有一座独立的农场。
他让二狗在不远处的一棵橡树下隐蔽等待,自己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农场的轮廓很快出现在月光下。
一栋小小的木屋,一个谷仓,以及一片用栅栏围起来的田地。
屋子里透出微弱的灯光。
洛森走上前,叩响了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
“梆,梆,梆。”
屋内的灯光晃动了一下,随即传来一阵脚步声。
“谁在那里?”
“女士,晚上好。”
洛森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说道:“我是一个路过的工人,没有恶意。
只是想找个地方借宿一晚,我可以付钱。”
门被拉开一道缝隙。
一支枪管从门缝里伸了出来,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洛森。
门后,一个女人出现在灯光下。
她大约三十岁左右,金色的头发在脑后盘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几缕碎发散落在脸颊旁。
她的面容姣好,眼神警惕。
“离开这里,不然我就开枪了!”
“请别误会,女士。”
洛森举起双手,掌心摊开,示意自己没有武器。
他的左手上,两枚鹰洋在灯光下闪烁着银光。
“我叫洛森,之前在东边的铁路工地上干活,被工头赶了出来。
天太黑了,我只想找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屋檐过夜。
这两块钱,就是我的住宿费。”
玛琳·奥戴尔,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一看就是不远处工地的华工。
但他英语说得也远比她见过的其他华工流利得多。
她犹豫了。
这个年轻华工看起来并不像恶棍,更像是个落难的可怜人。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