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凤小心翼翼地拽着鱼竿线,扯上来一条细细长长,身体像银绸带一样闪亮发光,足有近一米长的带鱼。
她脸上带着点小得意和惊奇的笑,咧着嘴,露出白牙,眼里的光比带鱼身上的还亮。
周海洋手里正轻松地拎着鱼竿,刚刚把一条挣扎得没什么力气的细带鱼甩进筐里,鱼线上还挂着半截挣扎的小杂鱼作饵。
闻言瞅了一眼张小凤那条细长的带鱼,笑着摇摇头:
“长是挺长,可惜是空架子,身子太单薄了,看着唬人,骨多肉少,顶多算半斤钱。瞧我这个实诚货。”
他手腕灵活地一抖,鱼竿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鱼线“嗖”地绷紧,一条身长不过六七十公分的带鱼被提出水面。
体型圆滚肥厚,鱼腹高高鼓起,在昏暗的船灯下闪着一种凝实的银光。
沉甸甸的,掂量着绝对过一斤往上了!
鱼尾“啪啪”落在甲板上,力量十足。
“哇!还是海洋哥哥有本事!钓的都肥!”
张小凤这回是真心悦诚服了,赶紧把自己那条“瘦条儿”也丢进筐里凑数。
“那可不!周大贵那老小子,藏得够深吧?跟耗子似的钻这石头缝子犄角旮旯,还不是叫咱海洋哥掘地三尺给薅出来了!”
胖子一边忙不迭地把手上一条带鱼拽下来扔筐里,一边扯开嗓门哈哈大笑,笑声带着腥味,撞开夜色,震得船都发颤。
“那老货,白天装缩头乌龟不见人,晚上出来做贼偷宝!要不是海洋哥眼比老鹰毒,脑子转得快,这泼天的便宜全塞他一个兜里了!这心肝,比乌贼喷墨还黑啊!”
“好家伙!”
周海洋手上又是一沉,一提溜,又是一条沉甸甸,圆滚滚的大带鱼扭动着银光上岸。
船上那个不大的冷冻舱——其实就是一个铁皮隔舱,西周塞了旧棉花破麻袋片当保温层,里面放了些冰块。
这会儿己经存了三箩筐活蹦乱跳的银带鱼了,每一筐都五十斤往上。
海上的夜寒气重,虽然不能立即用冰块冻上,在品质上会打一些折扣。
可眼下也顾不了许多了。
“都给我挺住喽!熬个通宵!能不能扛住?”
周海洋抹了把额头上被海风也吹不干的汗水,大声问道。
“海里有金山银山堆着呢!傻子才舍得回去睡热炕头!”
胖子第一个嗷嗷叫地应和。
激动之下动作幅度更大了,差点踩到一条被扔在甲板上,己然没有力气挣扎的带鱼。
“海洋哥哥!”
张小凤奋力甩出一竿,看着鱼钩带着虾饵“噗通”入水,瞬间又有鱼影扑上来,她扭过头好奇的问道,“这带鱼……到底能卖多少钱一斤哪?”
对于独自撑起一个家,拉扯着西个妹妹的她来说,这才是她唯一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