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周海洋也被他这一惊一乍的嚎叫给震得心头一跳,手里的鱼线差点脱手。
他刚拉上一条足有一米多长,挣扎得格外凶悍的家伙。
“咱……咱们下的……延绳钓!还有那些地笼!”
胖子懊恼得首拍自己的脑门子,啪啪响。
“下完光顾着耍竿子痛快了,把这茬忘得干干净净了!”
“这都两三个钟头了!地笼时间长点问题不大,里面东西跑不掉!”
“可那延绳钓钩子上挂的虾饵,早就他娘的泡烂了,化成水了!”
“要是早前咬钩的鱼挂在上面时间太长……死……死了,就不值钱了啊!”
“卧槽!!!”
周海洋脑子里“嗡”的一声,猛然回过神来,懊恼道,“真他妈贪钓误事啊!光顾着过瘾!”
他猛地丢下手中的鱼竿,“腾”地跳起来,口里喊道:“快!快!都别钓了,收延绳钓!全收了!手脚都放麻利点!钱!咱的钱挂在钩子上泡水呢!”
他心急如焚,感觉每耽搁一秒,那串“钱钩子”上的鱼就可能多死几条。
泡在水里的时间长了,损失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他连滚带爬冲到驾驶位,手忙脚乱地发动引擎。
小船小心翼翼地避开水面下可能存在的暗礁鬼手,朝着之前下在相对安全水域,张小凤那副延绳钓漂浮标记的位置缓缓靠过去。
胖子性急如雷,船还没停稳当,船头刚蹭到那片漂着塑料瓶的区域,他就一个探身,粗壮的手臂闪电般伸出去,一把捞住连接浮标的湿漉漉的粗麻绳。
吐气开声,憋足了全身的劲儿,像拔河一样往怀里死命拽。
绳子被冰冷的海水泡得有些沉坠,但最沉的是绳索下面挂着的那些“战利品”。
胖子额头胀红,胳膊上的青筋如蚯蚓般暴起,“嘿哟”一声充满力量感的怒吼,双臂猛地发力向上提起。
随着粗壮的主缆绳一点点吃力地浮出水面,紧跟着被哗啦啦拽上来的“阵仗”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
嚯!
好家伙!
一溜儿银光闪烁的带鱼,像过年时晾晒的咸鱼干一样,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地挂在一路延伸向下的子线上。
仅仅是刚提上来这一小段主绳和下面连接的几根支线,上面就明晃晃,亮闪闪地挂着足有七八条。
它们被水泡得有点发蔫,但有些还在疯狂扭动挣扎,试图挣脱那无情的钩索。
银鳞在月色和船灯下反射着冰冷而的光泽,鱼嘴无力地一张一合。
这场面,壮观得让人头皮发麻,心头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