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需要一个能让他光明正大离开这间“牢房”的理由。
他立刻起身,重新点亮油灯,穿戴整齐,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值房。
屋顶上,东厂的番役一个激灵,差点滑下去。
树影里,那道高明的气息也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浪,径直走向了百户李辰的值房。
“咚咚咚。”
“进来。”李辰疲惫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沈浪推门而入,只见李辰正对着一堆卷宗愁眉不展。
“大人,这么晚了还没休息?”沈浪一脸关切地问道。
“还不是‘千手人屠’那个案子。”李辰揉了揉眉心,“东厂那边跟疯狗一样到处咬人,却连根毛都没找到。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沈浪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刻上前一步,脸上露出一种技术人员特有的偏执与严谨。
“大人,卑职也是为此事而来!我反复回想案情,总觉得还有疑点!我怀疑我们对‘千手人屠’的作案手法记录有误,必须立刻返回诏狱,查阅三年前关于他的所有旧档,进行比对!”
李辰一愣,没想到这小子比自己还投入。
沈浪不等他回答,又补充道:“而且,此獠狡诈,最喜声东击西。卑职想,在查阅卷宗的同时,顺便在咱们的辖区内进行夜巡。这既是做给东厂看,表明我们锦衣卫尽忠职?职守,也是一种心理压迫,或许能逼那老鼠露出尾巴!”
这番话,有理有据,公私兼顾,既符合他“工作狂”的人设,又完全贴合锦衣卫的职责。
简直无懈可击!
“你小子……”李辰看着他,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笑意,“真是个天生干刑名的料。行!我准了!”
他从腰间解下一块令牌,扔给沈浪:“这是夜巡令,见此令如见我本人。去吧,自己当心点。”
“多谢大人!”
沈浪接过令牌,转身离去。
他能感觉到,身后那两道监视的目光,充满了无奈与憋屈,只能不情不愿地远远跟上。
他先是装模作样地在诏狱的档案室里翻了半个时辰的卷宗,将戏做足。
然后,他手持腰牌,开始在北镇抚司的辖区内,进行所谓的“巡逻”。
东厂番役和“黄雀”的探子,只能像两只倒霉的夜猫子,远远地缀在后面。
沈浪不紧不慢地走着,计算着距离和时间。就在他拐过一处堆满杂物的巡逻拐角,身体被阴影彻底吞噬的瞬间——
“就是现在!”
他体内的内力轰然爆发,《鬼影迷踪步》施展到了极致!
“唰!”
他的身影骤然化作一道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的残影,瞬间脱离了原有的路线,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窜进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