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面无表情地走过,眼神平静得像是在参观一处历史遗迹。
但他的内心,却早已将这里定义为“高价值生物资源密集区”。
“不错不错,种类齐全,品相上乘。看来以后不愁没业绩了。”
两人穿过长长的甬道,来到一处相对宽敞的区域。
这里是天牢第一层,恶犬坊。
“到了。”老刀停在一间牢房前,用下巴指了指里面,“你上任的第一份活儿。”
沈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牢房的角落里,静静地躺着一具尸体。
尸体已经开始浮肿,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黑色,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周围几个抱着膀子看热闹的老狱卒,脸上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小子,天牢的规矩,新来的仵作,得先拿出点‘诚意’。”老刀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不给你工具,用你的手,把这具尸体给老子搬到停尸房去。办好了,你就是这里的人。办不好……”
他没说下去,但那意思不言而喻。
这是一场赤裸裸的羞辱,更是一场致命的考验。
“头儿,我赌这小子撑不过三息就得吐。”
“我赌他碰都不敢碰!”
狱卒们的窃窃私语清晰地传入耳中。
沈浪没有动。
他只是站在原地,平静地扫了一眼那具尸体,那眼神,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厨子在打量一块不太新鲜的肉。
“怎么?怕了?”老刀讥笑道,“你要是现在跪下给爷磕三个响头,爷可以考虑给你一副手套。”
“不。”沈浪摇了摇头,终于开口了,声音冷静得可怕,“我只是在想,前任王仵作,是不是也这么‘有诚意’地处理过类似的尸体?”
老刀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沈浪像是没看到他的表情变化,继续用一种纯粹的技术口吻,不紧不慢地说道:“尸体表皮的紫黑斑点,并非正常腐败形成的尸斑,而是中了‘腐尸草’的毒。此毒提炼于南疆沼泽,无色无味,见血封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所有脸色开始变化的狱卒,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最重要的是,这种毒,能通过空气中挥发的尸气传播。虽然毒性会减弱,但吸入过量,足以让人在一个月内脏腑溃烂而死。你们确定,要我徒手搬运这颗‘毒气弹’?万一我动作大点,毒气扩散,这恶犬坊里的所有人,包括各位……恐怕一个都活不了。”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那些原本幸灾乐祸的狱卒,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煞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看向那具尸体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恐。
老刀那双死寂的眼睛里,终于第一次闪过了一丝阴狠的杀意。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弱的新人,竟然是个懂行的硬茬!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