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起头,那双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沈浪,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此事,是他做得最隐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投名状!
普天之下,除了他自己和那个早已被他灭口的东厂线人,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扑通!”
在全场那死一般的寂静之中,“鬼手”再也无法维持站姿,双膝一软,竟毫无征兆地在地!
沈浪无视了众人那惊骇欲绝的目光,缓缓走到地上那滩烂泥般的利刃身边,蹲下身,将头凑到他的耳边,仿佛在与他低语。
他根本没问任何问题,只是静静地,维持着这个姿态。
他时而侧耳“倾听”,时而又若有所思地“点头”,整个过程,如同一场诡异而恐怖的默剧。
片刻之后,他缓缓站起身,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和善”的微笑,环视着早已噤若寒蝉的众人。
“你们的主人,把他知道的一切,”沈浪的声音很轻,却如同死神的低语,清晰地钻入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都告诉我了。”
他伸出手指,随意地在人群中点了点。
“比如,你私藏在床底暗格里的那三千两黑金。”
“还有你,和你那位貌美如花的嫂子之间的那点风流韵事。”
“以及你”
他每点出一个方向,那个方向的几名影卫便齐齐浑身一颤,脸色煞白如纸!
沈浪没有点明,只是让那份未知的恐惧,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疯狂发酵。
他缓缓收回手指,声音恢复了那副不带任何感情的淡漠。
“不过,你们放心。”
“既往不咎。”
他顿了顿,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如同神祇俯瞰蝼蚁。
“但从今日起,我,就是影巢唯一的主人。”
“任何异心,我都会”他嘴角的笑意愈发森然,“提前知道。”
在绝对的、无法理解的心理恐惧面前,所有潜在的反抗与不甘,都被碾得粉碎!
“扑通!扑通!”
以“鬼手”为首,所有利刃的旧部,再无半分二心,齐刷刷地五体投地,将头颅死死地埋进了冰冷的地面,声音里充满了无法遏制的颤抖与恐惧。
“我等参见主人!”
山呼之声,如同闷雷般在溶洞中回荡。
一场足以让影巢血流成河的叛乱,被沈浪兵不血刃地,彻底瓦解。
“很好。”沈浪满意地点了点头,“把这条废狗,押入最深处的水牢,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他死。”
两名刺客上前,面无表情地架起早已心如死灰的利刃,向着溶洞最深沉的黑暗中拖去。
“鬼手,”沈浪的声音再次响起。
“属下在!”早已被吓破了胆的鬼手连忙应道。
“将功补过。三个时辰之内,把利刃麾下所有的资产、据点、人手名录,整理一份完整的清单,送到我的房间。”
“是!属下遵命!”
看着鬼手连滚带爬地离去,沈浪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影巢这把悬在京城上空最锋利的黑暗之刃,已经彻底、完全地,落入了他的掌控之中。
他看着利刃被拖入黑暗中时,那双依旧充满了无尽怨毒的眼睛,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小小的期待。
“别急,现在杀了你太浪费了。”
“等你把脑子里的东西都倒干净,我会亲手送你上路,再接收你那份最丰厚的‘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