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冬冬探出头,“……没读书。”
他读的都是幼儿园的书,但爹说过了,小葵花幼儿园里面发生的事情不能和外人说,所以在那里读的书都不作数。而爹说好了要给他找夫子,但现在还没找到呢。
“什么!你这么大了居然还没开始读书?”
闻人二顿时就将谴责的目光移向了周遇之,啧啧有声,“有些人啊,看着样貌堂堂、衣冠楚楚,但居然不让孩子读书。”
“小孩子一岁就该学认字了!三岁呢就应该请夫子开蒙,等到了七八岁上下,便可以送去考秀才,十六七岁的时候进士也该考起来了。”
“如此到了三十岁,别人连进士都没考上呢,你便有了十几年的官龄。朝廷做官讲究论资排辈,有了十几年官龄岂不是轻轻松松做大官!”
“所以小家伙,你该把书读起来了。”
周冬冬听得目瞪口呆,原来还能这样,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而周遇之则额头青筋直跳,给了闻人二一个犀利的眼神后,再低头看向儿子,“他胡说的,冬冬你不是想要一个巳时整当差,下午申时五刻散值,当值五天可得沐休两天的差事吗?按他说的做的话,是不能够的。”
那样的日子太苦了,他可舍不得儿子去过。
周冬冬点点头。
闻人二则站在一旁,稀奇地看着柔声细语的周遇之,啧啧有声。等父子俩说完,他的表情已褪去散漫,变得有七八分的正经。
“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
想请人帮忙的闻人二将父子二人请入了自己事先定下的厢房,然后挥手让屋内弹琴的两个貌美女子退下,并让人给周冬冬上了一碟点心。
周冬冬不太想吃点心,他其实想吃尚寅说过很好吃的春卷。
不过他也知道,爹和这位穿绿衣裳的闻人叔叔有话要说,于是便拿了一块小口小口地吃着,同时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
——爹没说不让听,那冬冬就是可以听!
果然,闻人二也没说什么奇怪的事,而是道:“我年底的时候才从海外回来,一回来便听说了两件大事。”
“其一是太子被废。”
“其二是孝敦殿下原来是被人害死的。”
“不知后面的这一件可是为真?”见周遇之点头后,他嗤笑一声,“当年我便觉得他的性子太过和善,不忍心拒绝旁人,果然就被人算计到头上了吧。”
“真是可笑,可笑之极。”
讽刺完后,他正色道:“我还听说过几个月,陛下想把那四位王孙都带去寿陵,回来后才会真正确定太孙的人选,不知周督主可否让我同行?”
周遇之平淡反问,“你去寿陵做什么?”
“好歹是君臣一场啊,我去给孝敦殿下上炷香。”闻人二摊手,不知真假地说道:“而且又是三十大祭又是立太孙,肯定很热闹吧,这种热闹的事怎么能少得了我呢?”
周遇之想了想,然后同意了。
闻人二无官无爵,而且闻人太傅也已去世多年,凭他自己是去不了寿陵的。但对周遇之而言,这不过是在御前提一句的事。
“谢了!”
得到准信后闻人二举了举杯,潇洒地一饮而尽。
……
等回到了父子二人的专属厢房,周冬冬坐在椅子上晃着腿,然后好奇问道:“爹,闻人叔叔是不是你的好朋友啊?”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刚才感受到爹和那个闻人叔叔之间好有默契哦。唔,反正爹和闻人叔叔说话的时候,跟其他人不一样,比较像跟尚叔叔说话的时候。但爹之前又说过自己和尚叔叔是同僚关系,不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