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遇之取了一套酒壶与酒杯,和上贡的葡萄酒一起呈到御前后,周冬冬那家名为“金玉满堂”的铺子便被得到消息的人挤得满满当当,十几个琉璃制品很快被抢购一空。而且卖出去的还不是按照周冬冬随口说的价格,而是金玉满堂掌柜定下的另外一个金额。
只此一批,周冬冬便赚了一万多两!
收到银子的那天周冬冬高兴疯了,不但大手笔地给爹分红,还奖励了爹的属下刘梁、自己的属下金秋、孙有才、阿青等人。因为前者造出了这些玻璃制品,而后者管理好了封地,营造出了好环境,至于阿青,则是奖励她帮自己算账。
周冬冬虽然白天晚上都在上课,学会的知识越来越多,偶尔从嘴里崩出的问题还能让爹和两个夫子思考一会儿。
但他毕竟不到四岁,算账这种需要耗费许多耐心、细心以及精力的工作是做不下来的。更别说还要从满满一大箱子的账本里核算出封地过去几个月的账本有没有问题,金秋与孙有才这两个人有没有中饱私囊了。
好在阿青擅长。
阿青在宫里的时候,是尚宫局的女官。
宫里不但守备森严,还是个一根针都要记录清楚来历与去处的地方,账本这种要紧东西每年都要检查。所以久而久之,在宫里负责相关事情的阿青便锻炼出了理账的能力。
金秋从封地上运回来的账本并不复杂,他和孙有才上任才半年,也没有胆子在周遇之的目光注视下中饱私囊,所以很快便理清楚了。
最后周冬冬捧着属于自己的那部分,跟爹分享喜悦。
“爹,我好高兴啊!”
“我赚了好多小钱钱,好多好多!”
“金玉满堂”这家店是爹送给他的生辰礼,虽然周冬冬后来用它卖了滑板和护城棋,还卖了拼图,但它其实是一家古董铺子。
刚开始的那个月这家铺子给周冬冬赚了五百多两,后来除了万寿节、过年那段时间外,其余月份差不多也是三、五百两,半年时间下来已经赚了三千多两了,比京城的许多铺子都要强,但短短几天赚一万多两还是很罕见。
也不怪周冬冬如此兴奋。
这笔钱在周遇之眼中虽然不算什么,但他还是为儿子感到高兴,“冬冬很厉害,很多大人都赚不到你这么多银子。”
“冬冬好厉害!”
周冬冬兴奋地道:“今晚我要去告诉葵花老师,她给我的封地建设任务我超进度了。琉璃赚了一万多两、水泥赚了两千多两,然后葵花老师肯定会奖励我小红花。”
“我要攒小红花,然后买凹凸曼!”会跑会跳的凹凸曼,他期待很久了!
不过第二天从睡梦中醒来,周冬冬却没有表现得很高兴,相反还有些闷闷不乐,脸上也没有了笑容。
阿青边给他穿衣裳边道:“小少爷您怎么了?可是夜里没睡好?”
周冬冬摇头,嘀咕了一句,“管封地好难啊。”然后就没再说话了,就连用早膳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没有了以往的鲜活劲。
等开始上课后就更明显了。
今天以前的周冬冬,会把他在小葵花幼儿园养成的学习习惯带到现实中来。比如会积极回答问题,与夫子进行交流,如果有不懂的也会大胆提问。
张世伦开始还很不适应,因为不管是他自己这么多年的学习经历,还是后来教导别的孩子,都不是这个模式。
不过周遇之早有嘱咐,让他不要拘着周冬冬。
所以慢慢的他也就适应了,时间长了还觉得这种方式不错。
但今天小少爷竟然没有说话?
而且张世伦仔细观察后发现,周冬冬不单是没有说话,他还没认真听!他的目光时而放空时而思索,很显然是在想事情呢。
若是别的孩子胆敢在上课时如此,张世伦就要打手板了。但眼前的是周督主侄子,同时也是他的养子,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打啊!
想到周督主那天说过的话,张世伦轻咳两声,“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接下来我们开始习字,写满十个大字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总是在椅子上动来动去,安稳不了多久的尚寅眼前一亮。
“张夫子,你说的是真的吗?”
“写完就可以回去了?”
“真是太好了,冬冬,冬冬!”尚寅推了推正在思索的好朋友,看了眼台上的夫子后小声地道:“冬冬你怎么了?”
“夫子说我们写完大字就可以回去了!”
“啊?写大字?”回过神来的周冬冬有些茫然,过了一会儿才在尚寅的提醒下拿起笔写字,但表情还是不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