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
此次寿陵大祭，周遇之非常重视，因为这是继废太子一事后东厂与锦衣卫又一次活跃在朝臣与百姓们的面前。所以除了留守京城及各地的人手外，其余人等几乎是倾巢而出，如此卖力自然是想将此事办得尽善尽美。
为此，掌班之一的闳司亲自跟随，每日都向周遇之禀告。
“督主，卑职这两日发现有人在私底下悄悄散播流言，说，”他顿了顿，小声地道：“说小少爷是孝睿太子殿下的转世。”
周遇之脸色一沉，“你说，冬冬是谁的转世？”编排冬冬是孝睿太子的转世，是谁？是谁跟他们父子有此深仇大恨？！
闳司暗暗叫苦，但又不得不开口，“是孝睿太子殿下，督主，此事有蹊跷啊！”
他连忙表忠心，“卑职第一次听说的时候就异常生气，将那人喊来狠狠地教训了一番，但第二天又从别的地儿听到了。”
正因为从两个互不相连的人口中听到了这个谣言，所以闳司才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就来禀告了。毕竟东厂上下只要有眼睛的都知道，小少爷不是督主亲生但胜却亲生。更别说小少爷现在还封侯了，以后前程远大，若是能卖个好必将受益无穷。
于是他不等周遇之细问，就把自己调查的结果说了出来。
“卑职最先发现的那人是行宫内的奴仆，受刑后他招认是途经某处院落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小声地说小少爷是孝睿太子的转世，所以才能看见他显灵。”
“此人回去后按捺不住，便朝别人提起。”
但寿陵早就在东厂的掌控之下，所以那人的话很快就传到了此地管事的耳中，然后又被报到了闳司这边。一番审问之后，闳司带人赶到了那处院落，然后并没有找到人，因为院落的主人在案发的那个时间里并不在。
觉得蹊跷的闳司吩咐底下的人留心，然后第二天又发现了一人。
周遇之没有笑意地问道：“此人招了？”
“是，”闳司不敢隐瞒，“他说是有一个不认识的人拿了银子给他，让他散播流言，事成之后还会另有奖赏。此人卑职已经扣下了，但因为他是从京城来的，是鸿胪寺卿蔡大人的仆从，所以转世的消息已经被他散播到京城来人中了。”
“请，请督主示下……”
周遇之的处理方式是直接将那仆从绑了，然后押送到蔡庆的面前。
蔡庆先是一惊，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以至于东厂督主亲自上门。
但随后他又反应过来，如果真是自己犯了事，那周遇之肯定不会只带了两个人，而且还挑了个没什么人在的时候。
所以不是自己犯了事，而是这个被堵住了嘴，且很明显是受过刑了的仆从犯了事？
“呜呜呜——”
仆从挣扎着朝蔡庆磕头，似乎是想让主人救他，但此时他的双手都被人牢牢锁在了背后，哪怕用尽了力气，也挪动不了多远。
蔡庆勉强地笑着，“不知周督主前来，所为何事？”
“蔡大人，你可知你的人都做了什么？”周遇之没有废话，示意闳司将供词递上，“连孝睿太子殿下都敢编排，难不成这是蔡大人平日里的教导？”
蔡庆伸手接过，哗啦啦地翻看了起来。
“这，这，岂有此理！”
他脸色大变，当即有了决断，“是我管教不严，方让他犯下如此大错。请督主放心，这背主的奴仆我断然不会留下，交由督主处置！”
流言里一个是东厂督主，一个是陛下，哪个他都惹不起啊！
“那倒不必了，”周遇之拒绝了他的提议，并在他开口之前转变了态度，语气也变得和缓起来，“本督主将他送来，并没有责怪蔡大人之意，况且此事也未到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