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晔被老校尉这一番劈头盖脸的责骂,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说出反驳的话。
刘勋的脸色也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今日亲卫营的惨重损失,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心。
但他还是强压怒火,沉声打断了老校尉的斥责:
“够了!”
“刘备此人,绝非庸碌之辈!
这十几日下来,观其守城可谓是滴水不漏!
且若非有子扬多番献策,我等此刻怕是连城外的壕沟都还没有填平!”
他环视帐中诸将,语气稍作和缓:“今日攻城虽未竟全功,却也重创了敌军……只是我军连日鏖战,士卒困乏,器械也多有损毁,确实需要整补休养。
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三日!”
“将军!”
刘晔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急切,“今日城头激战,守军伤亡定然不小!
明后两日,正该……”
“该什么该?!”
老校尉梗着脖子打断他,“军令已下!
要上你踏马自己带人上!
老子的人,一个也不准动!”
“就是!
底下人确实也撑不住了!”
“休整!
必须休整!”
“都给我住口!”
刘勋猛地一拍案几,压下了军帐中的嘈杂。
他脸色铁青,深知自己麾下的兵马,已经在此前十余日的填壕战中绷到了极限。
今日倾尽全力的一击未果,算是耗尽了最后一丝锐气。
倘若再强行驱策,恐生兵变。
督战队手里有刀,可兵卒手里也有刀……军法能砍溃兵的头,可面对士卒倒戈相向,也只是废纸一张!
子扬虽有才智,可终究还是年轻气盛。
既不懂行伍之苦,也不明人心之危,这带兵岂能只靠威压?
心意已决,刘勋挥手驱赶众人:“都散了!
各自回营,约束部属,好生休整!
违令擅动者,军法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