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柔嫔的身子骨,比他都好。
只因,那逆子有点好东西全塞柔嫔嘴了,舍不得给皇后的丹药,柔嫔张嘴就有。
还冠冕堂皇的说什么,凡人不能食用仙丹,把消化不良爆体而亡,在他看来,全都是吝啬鬼的鬼话,唬人得很。
柔嫔脚步钉在原地,躬身应声:“臣妾谢皇上恩典!恭送皇上!”
目光宇嘉擎远去,直到身影消失在眼前,柔嫔忙不迭去洗漱,一通折腾净身后,蹑手蹑脚上床,把熟睡的清欢搂在怀中。
见她毫无反应,顿时,心下一紧,哆哆嗦嗦伸手置于鼻子底下,感知有热气呼出,瞬间紧绷的心瓦解开来,老老实实抱着闺女亲香。
这边,借宿的宇嘉擎一到正殿,顾不上敏妃献殷情,命人抬水洗漱,过后例行公事。
见敏妃被抬走洗漱,苏欢年立即凑到宇嘉擎跟前,低声询问:“皇上可要留?”
这些天,他算是看出皇上的心酸和忌惮了,隗安公主绝对是皇上的命门。
果然,此话一出,闭眼享受温水浸泡的宇嘉擎刷地一下睁开眼,神色坚定:“从今往后,侍寝过后,全都赏避子汤。”
有一个都够他头疼的了,本是而立之年,自从遇上清欢之后,满头黑发竟能在短短几日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几缕银发来,可见这玩意杀伤力有多强。
“嗻!”
伺候好宇嘉擎洗漱后,苏欢年端着避子汤找到敏妃,双手奉上:“这是皇上赏给娘娘滋补身子的汤药。”
看着黑乎乎,冒着苦味的药汁,敏妃眸中闪烁着些许希冀,细细感受泛酸的腰肢,伸手接过:“坐胎药?”
这话问得苏欢年一愣,随即迅速反应过来,笑意不减,答非所问:“皇上赏赐的东西,乃是皇恩浩**,绝非贱物。”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就算砍头,也是恩。
这拐弯抹角的话,在敏妃脑子里转一圈,总算是领会其意,意味深长襒了一眼姿态谦卑的苏欢年,随即红着眼眶,晶莹剔透的泪珠缓缓落在药碗中。
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没试温度,以决绝的态度,仰头痛饮。
饮完,重重把碗塞在苏欢年手中,抬头挺胸,彰显傲气,咬着后槽牙,委屈染上哽咽的哭腔:“多谢皇上恩典!”
“奴才告退!”
见她如此,苏欢年眸色未变,不卑不亢躬身退出。
后宫多是可怜人,而他无根之人,便是这帮可怜人之最。
有心疼旁人的闲工夫,还不如努力钻研如何讨好皇上,稳固地位。
“娘娘……”
包仲舒和包觅荷见她红着眼眶落泪,顿时忍不住跟着红了眼眶,待苏欢年离去,立马拥上前。
包觅荷隐晦用自己的身子挤开包仲舒,搀扶住敏妃的手臂:“娘娘还年轻,欲速则不达,此事还得徐徐而图之,凡事都讲究一个缘字。”
皇命不可违,加之,娘娘进宫多年,侍寝的次数也不算少,可仍不见动静,子嗣缘分单薄了些,不必强求,身子好比什么都重要。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他们寻得一个好拿捏的低阶嫔妃时,以娘娘的身份低微,自然会有人靠上来寻求庇护。
届时,作为交换,便是一个子嗣,不拘是公主还是皇子,只要有一个孩子能在娘娘膝下承欢就行。
听了包觅荷的话,敏妃抬起一只手落在腹上磨搓,低眸紧盯几息,落寞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她知道,今后,后宫怕是难有新生了。
皇上忌惮八公主,更忌惮接下来的新生会如同八公主一般诡异,生而不祥,有恐会祸及大隗国江山社稷。
眼下,在皇上跟前,她连催吐的念头都不敢有。
有时候,避子汤与绝嗣汤无异,真是应了那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收拾干净后,回房,方才缠绵的人,此时形同陌路,两条被子如同楚河汉界一般。
一个躺在里面,不敢侧身,也不愿瞧见那张令人厌恶的脸,只能躺平,闭眼假寐,努力摒弃心中各种纷扰。
一个躺在外面,满脑子都是清欢的身影,怕她各种随时都能遇见的突发状况,烦躁地辗转反侧。
俩人各怀心思,谁也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