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第一个感觉到后背传来阵阵凉风,那股寒意,像冰冷的指尖轻轻拂过肌肤,直逼人心,而后如冰雹般疾驰而下,沿着脚底,直冲头顶,让人仿佛置身于冰雪覆盖的荒原,四周皆是无尽的黑暗与冰冷。
恐惧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众人的四肢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仿佛被无形的锁链牢牢捆绑。
然而,这并不能阻止他们逃生的欲望,就在下一刻,众人纷纷挣脱了那短暂的麻痹,争先恐后地向门外冲去。
“鬼啊!!!”
惊恐的尖叫声划破了宁静的氛围,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都倾泻而出。这声音在夜空中回**,惊得树上的鸟儿也振翅飞起,纷纷逃离这充满恐惧的地方。
忠利王府的人也尽数四处逃窜,一时之间,顾不上礼仪尊卑,速度之快,连鞋都跑丢了。
霎时,独留瑟瑟发抖的太子,和淡定自若的清欢,裹挟一个对清欢兴趣勃然的忠利王鬼魂。
“你这丫头,伶牙利嘴的,眼睛也清明,竟然能看见本王,还能赚一本王的意思,不错。”
忠利王飘上前,兴奋的目光上下打量清欢,弯腰嗅了嗅清欢的气味,就在他欲想张嘴说点什么的时候,先一步被嫌弃他举止埋汰的清欢一掌拍飞。
“一股酸臭味,连灵魂都被腌入味了,你是多久没有洗漱了?”
“真是老不羞,跟狗似的,喜欢嗅来嗅去的闻味。”
重击之下,忠利王的魂魄重重摔在灵柩上,却因是灵魂之身,灵柩直接穿透灵魂。
身为鬼魂之身的忠利王,没成想自己都死了,还会挨打!?
从小到大,他都是顺风顺水的,身为嫡次子,上头有兄长顶着,身后还有先皇和先后撑腰,腹中有精明贤惠的王妃操劳,从未对什么事情操过心。
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也不过是生病时喝的药了。
眼下,竟然被一个小辈一个耳刮子抽飞!!!
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忠利王怒得目眦欲裂,不过,忠利王绝非蠢人,能活得顺风顺水的人,多少也是有点成算和眼力见的。
一个连灵魂都能抽飞的人,不用怀疑,这小丫头想要抽他,就跟踹狗一样简单,且狗还不敢放声吠(fei)。
念此,忠利王看向清欢的余光充满了警惕,一时之间,竟忘了自己是死人,赶忙爬上灵柩,老老实实躺在里面,随后,默默伸手欲想把灵柩盖子盖上钉死。
可刚伸手,手立马穿过盖子,霎时,忠利王死心般,重重叹息,双手捂住耳朵,闭上眼睛,明目张胆来个掩耳盗铃。
这一幕落在太子看中,纵使他看不见忠利王的鬼魂,但看见清欢的动作和嫌弃的话,脑子稍稍一转,便也能知道忠利王这是惹清欢不开心挨了打。
他就说嘛!
清欢虽然看着年岁小,但主意大着呢!
寻常人可做不了她的主!
宾客尽散,连主人家都不露脸,兄妹两人继续留下来,也无用,直接打道回宫。
都梁宫。
忙于批阅奏折的宇嘉擎听见脚步声,下意识抬眼望去,见清欢嘴上都快能挂一个油壶,气鼓鼓的模样。
立马心里咯噔一声,心感不妙,匆匆空出手,起身抱起清欢,欲想对太子问话。
耳畔就先有清欢的心声钻进来【小气鬼,没礼貌,让人饿着肚子去,带回一肚子火气!】
“上辈子真是饕餮,吃进不出,不过,生而为人,却蠢得要死。”
“酒色升平,掏空身子,连自己子嗣艰难都不知道,平白给人养孩子。”
“子孙满堂,却无香火传承,蠢!活埋一事,怎会是意外?”
“活该你子孙满堂,却无亲自承欢膝下,连自己女人身边伺候的奴才,是真男人还是假男人都辨不清,也难怪给别人养孩子……”
随着清欢的吐槽,忠利王府各种秘闻全都钻入宇嘉擎耳中,气得他面色潮红,清欢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重锤般击打着宇嘉擎的内心,让他无法平静。
怒火恨不得掀翻天灵盖,忠利王府的女人竟敢玩弄皇室中人,好得很,真是好得很!
眼下不是清算好时机,宇嘉擎只能强行压下心中怒火,抱着清欢往小榻走去,对苏欢年吩咐道:“传膳!”
太子见势不对,立即找了一个借口,提前立场:“儿臣身子有些不适,怕给父皇过了病气,便先行告退!”
听闻此言,宇嘉擎抬眼看过来,见太子面色确实惨白,身子处于一个紧绷的状态,鬓角冷汗淋漓,焦急道:“赶紧让太医诊脉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