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觅荷余光扫了一眼,跪在敏妃脚边给她扇风的包仲舒,见他眸中的柔情蜜意,毫不遮掩尽数显露出来,包觅荷瞬间周身冷气直冒。
暗中怒瞪他一眼,可此时包仲舒的眼眸从未出现过她的身影,下巴微抬,全神贯注为心上人扇风,对他而言,才是正经事。
包觅荷的“媚眼”算是抛给瞎子看,顿时气得差点倒仰。
轻咳一声:“咳~”
轻咳声,总算是换回包仲舒的目光,抬眼望去,见包觅荷怒瞪自己,匆匆低眉顺脸垂目,脑袋恨不得埋进胸口,羞红了脸。
敏妃见包仲舒一脸绯红,轻笑了两声,斜眼看着包觅荷无奈笑道:“仲舒胆小,面皮嫩,嬷嬷还是别吓唬他了。”
不经人事的男人,轻易逗不得,稍稍揶揄两句,脸都能红得宛如血滴。
"娘娘,您总是对他宠爱有加,几乎要把他宠到天上去了。"包觅荷的眉宇间流露出深深的忧虑,与敏妃那漫不经心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包觅荷的眉头紧锁,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愁云笼罩,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现状的担忧,却又无可奈何。
进宫多年,娘娘又不是不知这皇宫是如何险恶,棋差一着,就会香消玉殒,怎敢在赤脚踩刀尖的时候,贪图享乐呢?
“有些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吐不快,这些话哽在喉中多年,若是任由他们俩人继续这般,终有一日会被皇上挫骨扬灰。
从他们的双脚踏进这金碧辉煌的皇宫之时,她们就不知是她们,她们身后还有整个家族的荣辱兴衰,男人前方建功立业,女人甘为质子的同时,企图诞下皇室血脉,图谋今后百年荣耀。
包觅荷的话,让敏妃和包仲舒都愣了一下,随即迅速反应过来,冲心急惶恐的包仲舒投去安抚的眼神。
紧接着,敏妃敛去面上笑意,面色认真凝重,挺直背脊:“嬷嬷腹中未言之语,本宫明白,不过……”
说到这,敏妃话锋一转,懒懒倚靠回去,垂下落寞的眼眸,抬手落在抚腹:“本宫也想争,奈何肚子不争气,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不认命,天难容,本宫已经给母亲送了封家书,让他们选一个姑娘送进宫来,本宫定会尽本宫所能,护她周全。”
话语在此刻凝滞,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庄严的气氛。
敏妃原本柔和的眉眼,在这一刻如利剑出鞘,瞬间变得锐利而深邃。
她轻轻地垂下眼睑,仿佛在审视内心深处的坚定与决心,然后再度抬起,眼中闪烁着一种不屈不挠的光芒。
那光芒中,仿佛有火焰在跳动,照亮了她的面庞,也映照出她内心深处的坚定与执着。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自信而霸气的微笑,仿佛在说:“在这金碧辉煌的皇宫里,我包氏的血脉,必须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她的声音清晰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被精心打磨过的宝石,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那声音中透露出一股唯我独尊的霸气,仿佛她是这皇宫中至高无上的主宰,掌控着一切。
既然自己不能生,那就寻能生的姑娘进宫,总会有包氏姑娘诞下染上皇室血脉的孩子。
哪怕最后不能坐上那把交椅,至少也是个亲王郡王之类的,皇室血脉,至少能延续包氏一族五十年左右的荣耀。
为想要建功立业的包氏二郎们,争取一个不被贵人蒙蔽的通道。
一个家族的荣耀,需得凝聚全族的力量,而非某一个人。
敏妃的话镇住了包觅荷,她嘴唇努动,欲言又止地挪开眼。
神色麻木,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回禀道:“经过硕鼠试探,已有人注意到包仲舒的存在。”
至于什么存在,不用点题,三人心知肚明。
娘娘虽是有点成算,但因多年无子,没树下多少仇敌,能出手的机会也不多,手段未免稚嫩了些。
有些话,她不愿点破,娘娘能有今日,包氏使的劲,都能砸出半个后位了。
偏生娘娘嫩而不自知,时常把旁人当瞎子,后宫是皇上的后宫,之所以多年安然无恙,不过是自己使劲捂着,加之包仲舒不过是一个无根之人,鲜少会有人把注意落在他身上。
这才没有把天捅出一个窟窿来,不然,怕是坟头草都九丈高了。
敏妃颇为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慵懒道:“宁可错发,也绝不放过一个,这几日找个由头处理好,别落人话柄。”
“本宫喜欢玩打草惊蛇这一套,若是不能引蛇出洞,那便多打几次草,铲草不除根,偶尔也能打发时间。”
“有隗安公主,后宫从未消停过,叮嘱底下的奴才,别去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