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高塔。
虽然不能说通天彻地,可也有足足百米的质量。
在这片犹如水墨般飘渺不定的世界里那昂然的身姿就是唯一清晰明确的存在,极黑纯粹的质感让人不由得联想到从天而降固定住虚空的锚。
是的,水墨一般的世界。
能看得见楼群,道路,和撕摇着头发了狂一般的树,但又全部都失色失真,隐隐约约朦朦胧胧。
模糊的风雨声在耳边回响,那种浩瀚是隔着千山万水般遥远的疏离,空气鼓动的轮廓如舞台上的帘幕滚滚扫来,视觉上有种沛然的气魄。
蕾潇扬起腿,竖起纤伶的脚向前试探。
迎面吹来的黑雾风影在触及趾尖前就无声无息的散开了,淡淡的墨色扫过在她纯粹光洁的脚心周围,好像就是些特效,没有一丝实质触感。
如果她能扭过头,就能看见这些飘散的墨气会在她身后不远处重组回台风激烈的形状,继续向远方滚去。
这就是【异世界】。
一路的飙车到这算是告一段落了,蕾潇终于有时间打量起这片闻所未闻的空间。
在她面前是仿佛叹息之墙般平整光洁的黑亮墙面,百米的建筑说出来似乎轻描淡写,可对于一个人的视角而言,站在建筑脚下实际上就是面对一面弧度都带着巨大张力的墙。
想眺望塔尖都要仰头成平角。
摩托平行停靠在笔直的高塔正下方。
蕾潇孤零零抬头,水珠一粒又一粒从她湿黑如群蛇的乌发间滚出。偶尔淌在眼前嘴角,她就用光洁的肩头去蹭蹭脸。
械机优伶子去爬塔了。
临走前给她调整了个还算舒服的拘束姿势。
她才知道这玩意原来是有座席的,只不过之前使用的时候一直没有调用。
当然这个坐席功能的正常也只是相对前面两个模式。
实际上蕾潇此刻双臂被反扭在身后,跟摩托后方弹出的手铐连在一起。
只有这样才能把坐席调出来。
所以她才要用脚去触摸那些从现实世界透过来的投影,而不能探出指尖。
只是这样一来失去双手的她就没办法去碰车把了,只能挺着胸的骑跨在摩托车脊上,光着屁股,像个色情手办,任人围观的机娘耻件。
清冷,破碎,又无助。
好在这一来她的腿脚终于是解放了。
于是蕾潇干脆将自己的双腿也抬放在车背上,在摩托上蜷起身子下巴放在膝盖上望着天空,或者用手支住身后,十颗玲珑剔透的脚趾并在一起,感受着脚心传来的属于机械待机独有的震动。
按照械机优伶子的说法,眼前的这座塔就是【炮台。爆射蕾潇二号】的本体。
现在她要趁着炮台在安全协议启动强制关停的时段里去接收控制,今天的事件就算告一段落了。
不过蕾潇很明白,所谓告一段落其实才是真正的开始。
之后自己可能一直要被械机优伶子这个失控人造人纠缠上了,还要不停的面对源源不断袭来的失控道具组。
她倒是没什么绝望崩溃感。
都当过一整年的魔法少女了。
蕾潇对这些非正常遭遇很有接受能力。
要形容的话现在的处境无非就是什么新番组的第二季开播那样。
给打完一整部的主角洗个点,新的Boss新的天王大家再来一整年。
只不过对手和队友都太糟糕了让她打不起精神来。
第二季到是小事,第二季了她不是主角也无所谓反正现实不是动画也没有谁主谁副的说法,甚至第二季她的对手全是变态色情玩具也能忍,现在想想第一季的堕魔女之王也是一顶一的变态,无非她那时候强度太高一路暴力破解过去了。
但无论如何她作为堂堂高中生美少女,之后的功能总不能是主角骑得那辆车吧?这算什么鬼畜定位?
一想到之后可能要定位成坐骑被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犹如双胞胎的械机优伶子一本正经光着屁股骑上一年,饶是以蕾潇的冷静也有着人生无望的死目感。
她只有祈祷今后所有的对手全在这个异空间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