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师兄金丹大成!”眾仙举杯相应,清茶入口,寒意中带著滋养神魂的温润,
月魄虚影在灵台一闪而逝,顿觉神清气爽,纷纷讚嘆广寒宫茶之妙。
水灵童子最是活跃,品著百玉露酿,吃著金乌火枣,
眼睛却滴溜溜转著,不时与邻座的哪吒低声笑闹几句。
火灵童子则安静许多,细细品味著月魄茶的清寒道韵。
李长寿与紫阳真人、君玄道人低声论道,言及金丹火候、阴阳调和,话语间机锋隱现,妙理纷呈。
酒过三巡,茶添数道,气氛愈加热络。
忽闻仙乐縹緲,自桂树深处传来。
只见一队素衣仙娥,广袖飘飘,自月中翩躚而出,隨著清冷空灵的乐声,於桂影清辉之下,翩然起舞。
其舞姿曼妙,不似人间,时而如月下寒梅独放,时而似天河星斗流转,
清冷孤高,却又暗含勃勃生机。
正是广寒宫闻名遐邇的“霓裳羽衣舞”。
舞至酣处,桂树最高枝椏上,清辉最盛之处,一位素衣仙子怀抱玉兔,显出身形。
她容顏绝世,气质清冷如万载玄冰,正是广寒宫主嫦娥座下首徒,素娥仙子。
她朱唇轻启,並未闻声,却有一股清越如冰泉击玉、直透神魂的歌声在每位宾客心湖中荡漾开来:
此乃上古仙音,名唤《广寒秋思引》。
歌声並无哀怨。
无数月华光点如萤火般匯聚於宴席上空,隨歌声舞姿流转沉浮,將整个宴会映照得如同琉璃世界,梦幻迷离。
眾仙皆沉醉於这仙乐妙舞、月魄清歌之中,连最跳脱的水灵童子和哪吒也安静下来,目露痴迷之色。
舞罢歌歇,仙娥与素娥仙子身影隱入月华。
良久,席间才爆发出由衷的讚嘆与掌声。
“好!”
紫阳真人抚须长嘆,“素娥仙子一曲,道尽仙途清寂与超脱之喜,妙不可言!”
“是啊,”
君玄道人接口,眼中金芒闪烁,“月魄清辉,金丹霞光,一阴一阳,相得益彰。”
李长寿缓缓起身,取出一面非金非玉、光华內蕴的宝鑑,正色道:
“师兄,此乃玉帝陛下所赐『巡天宝鑑副册。陛下口諭:
觉正道人李宽,金丹已成,根基深厚,心性纯良。
著赐此宝鑑副册,可监察下界山川地理、水元灵脉、妖氛戾气之变动。
望尔善用此宝,体察天心,积修功德。
待时机成熟,或可代天巡狩,护佑一方安寧。”
宝鑑缓缓飞向李宽。
李宽双手接过,只觉入手温润,神念微触,仿佛能感应到下方浩瀚无垠的山河大地,无数细微的灵机流转尽在心头。
他深知此物之重,这也是他当年入道时答应玉帝之事。
“李宽,领旨谢恩。必不负陛下所託,恩师所望。”他躬身向东而拜。
赐宝之后,气氛更为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