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最温暖的电流,瞬间击中了玛丽。
她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灿烂,那是一种得到了渴望的认可后的喜悦。
“走吧。”她主动拉起陈默的手,那份主动和亲昵,仿佛他们才是这个屋子里真正的主人,“我带你去看那个米勒宝贝得不得了的铁盒子。”
她领著陈默,穿过奢华的走廊,来到一处通往地下室的隱秘暗门前。
地下室里,阴冷潮湿,摆满了昂贵的酒架。
而在酒窖的最深处,一个巨大的钢铁保险柜,静静地矗立在阴影里。
玛丽指著那个保险柜,脸上的兴奋和邀功,却渐渐被一种歉意)的神情所取代。
她转过头,看著陈默,用一种充满了歉疚的、细若蚊足的声音说道:
“对不起……我……我並不知道密码。”
“米勒从不让我碰这个,他告诉我,里面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普通文件。”
她看著陈默,生怕自己的“无能”会惹来这位新主人的不悦,急切地补充道:
“不过……不过如果您需要钱的话,我……我还有很多米勒送给我的珠宝!我立刻就去拿给您!”
陈默看著她那副急於献上一切的模样,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伸出手,用指尖,轻轻地將玛丽那因激动而贴在额前的几缕金髮,拨到了一旁。
“你的珠宝,你自己留著。”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至於密码……”陈默看著玛丽那双因不解而微微睁大的眼睛,平静地说道,“一会,自然会有人送来。”
玛丽的呼吸,在这一瞬间停滯了。
她看著眼前这个男人,感觉自己像在看一个无所不能的神。
陈默没有再理会她的震惊,他拉过旁边一个用来装木柴的箱子,隨意地坐了下来,仿佛他才是这座地下室真正的主人。
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示意玛丽也坐下。
“在那之前,我们还有点时间。”
“玛丽,”他第一次,叫出了她的名字,“和我聊聊吧。”
他看著那双美丽的蓝色眼睛,轻声说道:
“聊聊那些,报纸上看不到的,关於米勒,不为人知的一面吧。”
“你想知道……哪一方面的?”玛丽看著陈默,那双蓝色的眼睛里,,闪烁著一种报復的快感,“是他喜欢在深夜里数金幣的癖好,还是他与某位议员夫人之间,那点不清不楚的关係?”
“我对他的私生活不感兴趣。”陈默的语气平淡,“我只想知道,关於他的生意,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玛丽怔了一下,隨即,脸上露出了一丝混杂著鄙夷和怨毒的复杂神情。
“不为人知的一面?”她发出一声自嘲的轻笑,“先生,米勒所有的一面,都和金钱的臭味有关,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她仿佛陷入了某种不愉快的回忆,用一种充满了厌恶的语气,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就在几天前,雄鹰俱乐部那场火併之后,他回到这里,大发雷霆。”
“他抱怨,说都是因为考德威尔那个老不死的东西,多管閒事,强行搁置了他和汉弗莱议员的法案。”
玛丽抬起头,看著陈默:
“他说,本来只要那个法案通过,他就能用最『合法的手段,把所有不听话的矿工都赶出加州,到时候,整个加州的黄金,就都会是他一个人的了。”
她学著米勒当时那副因愤怒而扭曲的嘴脸,声音里充满了模仿的恶意:
“他当时喝多了,砸碎了我最喜欢的一个瓶,还对著墙壁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