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飆那声『请大明赴死,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
整个奉天殿广场,仅仅死寂了一瞬。
隨即!
“轰——!”
不是爆炸,是比爆炸更猛烈的、来自底层京官们灵魂深处的山呼海啸。
“请大明赴死——!”
“请大明赴死——!”
“请大明赴死——!”
几十个裹在草蓆里、举著夜壶灯、破鞋灯的杂鱼们,如同被注入了滚烫的岩浆,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撕心裂肺的狂吼。
那声音匯聚成一股洪流,带著积压了无数年的屈辱、愤怒和不甘,狠狠撞向丹陛之上。
其实,他们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
他们这一来,必死无疑。
但死有重於泰山,轻於鸿毛。
如果他们只为欠俸、为猪头肉、为张飆,不过只是垂死挣扎而已。
但是。
张飆的这句话。
直接將他们的死,带到了新的高度。
一个名垂青史,万古流芳的高度。
所以。
沈浪第一个就反应了过来。
只见他猛地从草蓆里窜出,顿时草屑纷飞。
他脸色涨红,青筋暴起,指著丹陛上的勛贵们,嘶吼著附和道:“飆哥骂得好!”
“这帮狗日的杂碎!吸我们的血,吃我们的肉,还他娘的嫌我们臭!老子今天就跟他们拼了!”
“不错!张御史说的不错!”
孙贵更是状若疯魔。
只见他一把將手中那摇曳著烛火的夜壶高高举起,如同举著一颗燃烧弹,朝著丹陛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咆哮:
“你们这群王八蛋!看到这尿壶里的光了没有?老子今天要照亮你们的棺材板!烧死你们这帮大明蛀虫!”
“傅友文!你这老狗!”
李墨也不写血泪书了,他赤著一只脚,將那只冻得通红的赤脚狠狠踩在冰冷的金砖上,指著傅友文破口大骂:
“你他娘的敢不敢晒户部帐本?!老子典当《论语》,换陈米奉母的时候,你在搂著第几房小妾喝参汤?!你比赵乾更该死!”
“还有你!李景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