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气寒凉。
张飆带著他的『討薪天团,浩浩荡荡地开到了户部门口。
这队伍造型相当別致:
有裹著草蓆的,有举著夜壶灯当队旗的,有单脚跳著假装找鞋的,还有一群虽然腿不麻了,但表情视死如归的底层京官。
户部那朱红大门紧闭,门口几个守门胥吏脸色发白,腿肚子转筋,手里的水火棍都快拿不稳了。
张飆走上前,不是用手拍门,而是用脚踢了踢那厚重的门板,发出『哐哐的闷响,扯著嗓子喊道:
“喂!里面的蛀虫们!开门吶!有本事欠工资,没本事开门吗?別躲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们在家!”
“赶紧的!快开门!协商解决一下洪武二十四年至二十五年度的薪资拖欠问题!利息咱们好说,可以打九九折!”
门內一片死寂,只有胥吏粗重的喘息声。
沈浪有点紧张,小声问:“飆哥,您说他们会不会动武啊?”
“动武?他们敢!”
张飆嗤笑道:
“咱们现在是维权先锋,受大明律法保护的!再说了,咱们一没衝撞,二没打砸,文明討薪,讲道理,摆事实,他凭什么动武?凭他们脸大?”
话音刚落,门楼上冒出一个小脑袋,是个户部主事,脸色惨白地喊道:“张。。。。。张御史!傅侍郎说他不在!您请回吧!”
“不在?”
张飆冷笑一声,旋即从旁边一名底层京官手中,拿过来一个巨大的猪头肉骨头,对著门楼比划:“你看这是什么?”
那主事一愣:“这。。。。。这是猪骨头?”
“错!”
张飆义正词严:“这是证据!这是我们在奉天殿朝会,奉天殿广场,用行为艺术控诉你们户部拖欠工资,导致我们只能啃骨头的物证!”
“现在物证在此,人证到位,你们负责人说他不在?那你就是临时负责人!快开门!”
“不然我就在这门口,现场表演一个『饿殍啃骨,血泪控诉,让应天府的老百姓都来看看,你们户部是怎么把我们这些朝廷命官逼成这样的!”
门楼上的主事都快哭了:“张御史!您別为难下官啊!”
“为难?”
张飆把骨头一扔,拍了拍手,突然变脸,冷笑一声:
“老子今天还就为难你了!给你三息时间,不开门,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强制审计程序!”
说著,他回头对沈浪喊道:
“沈会计!准备算帐!孙员外郎!把你那夜壶灯点亮!给咱们的审计现场打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