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蒋仿佛没看到老朱目瞪口呆的样子,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硬著头皮,继续念道:
【已时一刻!兵部!他们架梯子爬了兵部衙门的房顶!】
【茹尚书企图利用那些领抚恤金的老兵,震他们,结果张直接报帐,反而激发起了老兵们的怨气!】
【紧接著,张又用锅底灰掺猪油,在兵部大堂的白墙立柱上书写茹尚书的罪状!】
【一条条一桩桩!私卖辽东淘汰军械三千五百两!京营冬衣採购吃回扣!陕甘军屯籽粮亏空三万石!吃空餉!纵容家丁冒领京营餉银!皆有时间、地点、经手人!】
【茹尚书当场嚇得涕泪横流,跪地求饶!】
【老兵们被那些罪状惊得彻底倒戈张,然后逼问茹尚书,打开了兵部衙门,將张他们放了进来。】
【隨即,兵部武库被他们搬走腰刀四十把、皮甲二十副、甚至连演练用的木质拒马都抬走了三架!】
【最后,他们將『以资抵债”来的物品,以偿还欠俸的油头,分给了那些老兵和闻讯而来的家眷,並將他们驱赶走了。】
【理由是怕皇上醒来,连累那些老兵和家卷。】
【午时三刻!吏部!】
【他们將吏部卖官爵、贪赃枉法、弄虚作假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抖了出来,嚇得吏部侍郎翟善瘫软在地,求著他们进门审计!】
【最后,他们进入更部机要档案室,將更部这些年做的考功档案、官员升迁档案,全部记录在吏部衙门的墙壁上、柱子上,將吏部的丑恶,暴露在所有人面前,羞辱得体无完肤!】
【未时二刻!曹国公府!张彪率人审计开国公府大门!】
【李景隆国公爷嚇得连忙將他们迎接进府中,最后国公爷被逼著捐赠现银三万两!】
【国公爷说没有现银,张扬言『以资抵债”,直接將国公爷收藏的前朝字画、玉器古玩,甚至连窗帘都拆了,国公府前厅几乎都被搬空了!】
【但是,这还没完,他又强行將气晕的国公爷唤醒,请他们吃了一顿饭,才扬长而去。】
【申时六刻!武定侯府!郭英老侯爷装病闭门不出!】
【张竟带著针灸银针和一把短斧爬上墙头!扬言要为侯爷施行“针灸斧疗!】
【郭老侯爷被嚇得当场『病癒,主动捐赠了白银三千两!只求他们速速离去!】
【而现在!酉时初刻!】
蒋的声音已经带上了颤抖:
【他们正浩浩荡荡地杀向工部衙门!沿途百姓围观者数以万计!欢声雷动!他们打著『討薪”、『审计”之名,行抄家劫掠之实!】
【六部衙门、勛贵府邸,人人自危,应天府。。。。。已经乱了!】
轰隆隆一一!
这一连串的消息,如同九天惊雷,一道比一道猛烈,狠狠劈在了老朱的寢房內!
朱充嚇得脸色煞白,整个人僵在原地。
饶是他极善於偽装,此刻也被这抽象荒诞、却又恐怖无比的『移动审计嚇得魂飞魄散。
这已经不是无法无天了,这是要把大明朝的顶樑柱们连根刨了啊!
寂静!
整个寢房,骤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这一个个精准的时辰!
这一桩桩孩人听闻的细节!
这如同蝗虫过境、又如同地狱绘卷般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