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蔡师之前在幽州时与我讲过,郭林宗点评天下,非为空谈。其门生故吏,遍布郡县,非为谋私,实乃为社稷育才。”
“益德你知道,以前的党人和现在的党人有什么区別吗?”
张飞摇头:“不知。”
刘备嘆息道:
“以前的党哪怕好名,哪怕结党,但胸中是真有一股沛然正气。”
“他们大都有著匡扶社稷的心愿。”
“可以说是里半装著天下,一半装著私利。”
“而现在呢?党人只剩下个虚名。”
“为了求名无所不用其极啊。”
“蔡师的书法名动天下,是以天下人都来请他为故去的豪杰立碑文。”
“蔡师常说:吾为人作碑铭多矣,手中所刻多取浮华之词,心中渐愧,唯为郭林宗立碑,吾无愧色耳。“
关羽沉默良久,道是:“蔡公这话倒也是敢说。”
“许多昧著良给他碑,倒还面无愧呢。”
刘备话锋一转,谈及郭林宗点评的名士:
“郭公在世时,曾点评过王允,说王生一日千里,王佐才也,自此王允名誉州里。”
“今后在并州活动,少不得与太原王接洽。”
“备白日已打听清楚,半个月后便是王家大寿。”
“宪和精通此道,你可先去王家一趟,看看能不能打通门路。”
“待我等从常国募够钱粮,再从太原启程不迟。”
简雍好奇道:“玄德怎么把事儿打探这么清楚?”
刘备嘴角微扬:“白日里备听民人隨口说的。”
“这倒也是个好机会,并州不是幽州,咱们在此缺乏根基。”
“如能得到太原王持,许多事会简单很多。”
“有劳宪和一趟了。”
简雍蹙眉道:“就是不知那王允性情如何?太原王氏世代名门,只怕瞧不起我等武人出身啊。“
刘备笑道:“非也。”
“这王允啊,恐怕与你所想的截然不同,他以党人自居,嫉恶如仇,自幼弓马嫻熟,性情刚烈,绝非是寻常儒生。“
“相反,此人最是厌恶清谈误国、酸腐怯懦!”
正史上王允的形象就不是个儒生,而是个长於弓马的猛男,他也没有什么委曲求全美人计,反而性情刚烈,粗暴至极,见不得醇儒和宦官。
行事独断专行,在年轻时就跟上司干架,压根没人压得住王允。
正史上,老刘的脾气其实也挺暴躁的,所以这事儿就得派出擅长交际的简雍去提前铺好路。
等到去中山国弄到第一桶金,手上筹码足够,就能跟王家人商量商量合作之事了。
大队从太原分离,此处是并州的中心。
刘备留下了关羽、阎柔、韩浩在此补充粮草军械,採买所需物资。
只带著张飞所部的轻骑出发,离了太原就朝著冀州边缘去了。
从太原去冀州,必经井陘古道,险峻的山势与谷中萧瑟的秋风扑面而来。
刘备勒马环顾,峭壁如铁,涧水冰寒。
此地一隘,锁燕赵咽喉。
昔日淮阴侯韩信,出此险经,背水一战,破赵代联军旧事在前。
燕赵男儿骨血中,自古便刻著士为知己者死的忠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