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整个办公室的时间几乎凝固了。
只剩下一个老人。
那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呜咽声在狭窄的空间里迴荡。
“忠义。。。。班长,宋忠义班长。。。”
陈信反手死死攥住宋寒的手腕,枯瘦的手指微微颤抖。
这一抓像是陈信等了半个多世纪。
他抬起头,泪眼模糊地凝视著宋寒年轻的脸庞。
目光急切地扫视著宋寒,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像。。。真像啊,这倔劲,当年过封锁线,他挡在我前头,回头吼我狗蛋跟好的时候,就是这眼神。。。”
他的思绪瞬间被拉回了硝烟瀰漫的岁月。
“狗蛋这名字,的確班长给我取的。”
“那年冬天,冷得骨头缝都结冰。我刚当了童子兵,又瘦又小,连枪都端不稳,缩在战壕里抖得像片叶子。”
“你爷爷,当时是我们的老班长。他看我冻得嘴唇发紫,二话不说,把他那件磨得发亮破袄硬套在我身上。”
陈信的眼神空洞地望向宋寒,此刻仿佛穿越了时间。
回到了半个世纪以前。
“他拍著我的脑袋,说小子,以后跟著我,有我在,阎王爷收不走你!”
“他嫌陈狗蛋这名字太贱气,说当兵打仗得有骨气,得有信念!就给我取了『陈信”
“他说,信是信义,是信念,是咱们对大夏的信念!”
“从那天起,我就叫陈信了。”
“狗蛋这个名字,只有班长能叫。”
说著说著。
陈信再也绷不住了。
哽咽开口:
“有一次,队伍被打散了,我和班长困在一个弹坑里两天两夜。”
“没吃的,没水喝,鬼子就在几十米外搜山。我饿得眼冒金星,嗓子冒烟。班长。。。”
“班长他怀里一直揣著半块硬得像石头的炒麵疙瘩,那是他攒了好几天都捨不得吃的口粮。”
“他看我实在撑不住了,偷偷掰了一大半塞我嘴里,自己就舔了舔手指头沾的那点沫子。。。”
陈信的声音哽咽得厉害:“我问他,班长你咋办?”
“他说『龟儿子,老子是铁打的!你快吃,吃饱了有力气,晚上咱摸出去!
“靠著那半块炒麵,我们真熬到了天黑,爬出了包围圈。”
此刻。
现场几乎所有士兵都听得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