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继续前行,好像既没有看见坠塔的王女,也没有听到卫士长的吼声。
卫士们纷纷端起了火銃,密集如林的枪口指著男孩的背影。他们真的会开枪,他们绝不能就这样放男孩离开,他们都知道塔上的王女根本没有行动能力,双手还被上了镣銬,那种情况下她怎么能坠塔自杀?如果不留住这个男孩,责任就得由卫士们来承担。那可是对皇帝陛下意义非凡的女人!
縹緲的白烟忽然从他们面前横过,巨大的黑影一闪而过,紧接著所有的火銃都从中间断裂。断口光滑,不见任何毛刺。
世界上竟有这样锋利的刀,能够一瞬间斩断十几支火銃,皇家卫士的精英们甚至没看清那一刀是从哪个方向斩来的。
身高两米开外的金属人形忽然出现在卫士长身边,手中两米长的弧形刃锁住了七八名卫士的咽喉。
那是恐怖如魔神般的东西,表面流淌著暗金色的微光,內部传出机械运转的声响,关节缝隙中涌出滚滚的蒸汽。唯有那对漆黑的眼孔中能够隱约看出人类的气息,那是一对瑰丽的紫瞳。
寂静,一片枫叶被风卷著经过魔神手中的弧形刃,无声无息地化为两半。
“炽天……铁骑!”卫士长发出呻吟般的低声,再不敢动弹一丝一毫。
男孩钻进礼车,端坐在后排,目视前方。
“殿下,我们去哪里?”司机为他关上车门,再返回驾驶座发动引擎。
“回翡冷翠,我厌倦这个地方了。”男孩望著窗外无边的落叶,轻声说。
司机一愣,他跟这个男孩已经有段时间了,这还是第一次从他身上看出……疲倦和孤独。
有人说战爭是一只杀不死的野兽,你只能短暂地囚禁它,但它终將逃离牢笼。
自古以来,以高加索山脉为界,人类把世界分为了东西两半。东方的统治者是有千年歷史的古国“夏国”,而西方诸国的领袖则是仅有一百年歷史的教皇国。
在夏国和教皇国的制衡之下,东西方之间的和平已经维持了上百年,大国之间谁也不敢轻易发动战爭,因为几乎没有人能够承担战败的后果。
可在星历1884年,因为贸易方面的摩擦,教皇国的盟国新罗马帝国向夏国的臣属国锡兰国宣战,“锡兰战爭”爆发。
顽强的锡兰军若干次成功地阻止了新罗马帝国军的进犯,期待著来自宗主国夏国的援军,但西方诸国纷纷派遣远征军帮助新罗马帝国,各国的机动甲冑部队组成混编大军长驱直入,最终攻陷了锡兰王都。
那场战爭的结果是新罗马帝国的狮心骑士团攻入锡兰王都,焚烧锡兰王宫,审判锡兰王,並把那个老人钉死在十字架上。
锡兰国的年轻男子几乎全部战死,十四岁以上的锡兰少女都被掳回君士坦丁堡,按照容貌评级之后送给支持查士丁尼皇帝的各位盟友,充当上至君主下至骑士的玩物。
但那仅仅是开始而非结束,臣属国被灭国,夏国皇廷大为震怒,夏皇宣布对教皇国及其所有盟国宣战。
教皇国反覆宣称自己並未捲入新罗马帝国和锡兰国的战爭,但夏国的间谍声称曾亲眼见过没有番號的机动甲冑活跃在战场上,他们不过区区百人,但是所到之处血流成河。正是那支神秘的军队迎著重炮衝锋,最终攻陷了锡兰王都。
儘管西方强国都拥有机动甲冑,但战力如此强劲的骑士团,不能不令人想到教皇国的炽天骑士团……世界第一的炽天骑士团!
百年的和平最终还是被打破了,战爭的猛兽重又逃脱了牢笼,除了少数国家得以倖免,世界各国都被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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