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远哈哈大笑,“不习惯吧?多喝几次就好了。”
李晚秋摇了摇头,“我还是算了吧,你喝吧。”
曹远笑了笑,“我不喝这个,我喝不来……”
“你!”李晚秋嘟著嘴,气呼呼的看著曹远,逗得曹远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隔壁桌传来一阵爭吵声。
曹远抬眼望去,只见斜对角坐著个穿藏青呢子大衣的中年男人,鼻樑上架著副金丝眼镜。
“您瞧瞧这成色,康熙年制的青缠枝莲纹鼻烟壶,底款还是仿大明嘉靖的——”
“梁老板,您可別蒙我。”老者抖著山羊鬍,手指在桌面敲得篤篤响,
“我虽说不懂古玩,可也知道康熙爷那会儿兴的是直筒素麵,哪来这么哨的缠枝莲?”
姓王的男人脸不红心不跳,压低声音道:
“老爷子这就外行了。这是康熙晚期的外销款,专供西洋人的!您闻闻这釉色,海捞瓷都没这么透亮——”
曹远听得直皱眉。
那鼻烟壶的胎质疏鬆,釉面气泡大小不均,分明是近年的仿品。
更可笑的是壶底那行“大明嘉靖年制”楷书款,笔锋绵软无力,
连做旧的铁锈斑都涂得歪歪扭扭。
“您还信不过我?”梁老板突然拔高嗓门,
“娄半城娄老爷子知道吧?他都特意托我去府上收几件压箱底的玩意儿!”
老者果然被镇住了,摸著下巴沉吟:
“娄半城?听说过,那可是建国前……”
“嘘!”梁老板装模作样的比划。
“这鼻烟壶您给个实价。”老者终於鬆口。
梁老板竖起五根手指:“五百块,您买的是个念想。”
此言一出,满店皆惊。
李晚秋也听得瞪圆了眼,悄悄拽了拽曹远袖口。
“慢著。”曹远突然开口,指尖敲了敲桌沿,
“这位同志,您这鼻烟壶的底款怕是有问题吧?”
梁老板猛地转头,上下打量曹远:“你谁啊?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曹远慢悠悠摸出华子,用火柴划拉著点菸:
“康熙朝的官窑款识,哪有用楷书的?再者说——”
他突然提高嗓门,“这釉里红的发色偏紫,分明是用了现代化学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