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银子塞进自己鼓囊囊的荷包里，眼神斜睨着林烨，似乎在琢磨着还能榨出点什么油水。
林烨深吸一口气，不再看王胖子那张贪婪的脸，低着头，一步一蹒跚地跨出了那扇对他而言象征着“有限自由”的门槛。
街道的喧嚣，带着生活特有的烟火气扑面而来。
车马声、叫卖声、远处瓦舍里模糊的丝竹声…对于在死寂霉味中浸泡了无数个时辰的耳朵来说，这嘈杂如同天籁。
阳光虽然蒙着一层云翳，但照在身上的感觉，依旧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牵扯着断臂处的神经和胸腔内顽固的隐痛。
两个护卫不远不近地跟着，眼神警惕又嫌恶。
巷子尽头的破浪茶馆标志性油腻腻“破浪”布旗映入眼帘。
门口几张破桌子旁零星坐着几个低头喝茶的面孔。
林烨的脚刚刚踏上茶馆正门门口那滑腻、坑洼不平的青石台阶——
变故就在这一刻猝然降临！没有任何预兆！
哗啦啦——！
刺耳的爆裂声就在林烨头顶斜上方的半空中炸响！
这一次…不是鸟粪！
而是悬挂在茶馆屋檐下、那盏用来装饰兼照明的、拳头大小、材质低劣的劣质灵气晶灯！
那晶灯不知是灯座连接处早就被湿气腐蚀脆化，还是核心那丁点储存灵气的劣质晶核处于极端不稳定状态，又或者两者皆有，又或者…仅仅是因为林烨的脚步踩到这块石板时带起的微小震动…
总之，它毫无征兆地…内部瞬间过载爆裂了！
轰！！
如同一个小小的灵气炸弹被点燃！
破碎的晶灯外壳带着惊人的初速，混合着刺目的、不稳定的爆裂能量流光，如同暴雨般向西面八方激射开来！
“啊——！”
“老天！”
“快躲开！”
惊呼声、喝骂声、桌椅翻倒声瞬间乱成一锅粥！
林烨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死亡的气息如同冰冷的镰刀架在脖子上！
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在巨大恐惧和求生本能驱使下，爆发出远超极限的反应！
他猛地向后倒去！身体以一个极其狼狈扭曲的姿势向后仰摔！
嗖！嗖！嗖！
十几片大小不一的、边缘异常锋利的晶灯碎片，如同索命的飞镖，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带着刺耳的破空尖啸，贴着他的头皮、脸颊、脖颈、胸膛…最后甚至是裤裆要害！堪堪擦着皮肤飞射过去！
噗！噗！噗！
几块指甲大小、极其锋利的薄片狠狠钉在了林烨裤裆正前方一步开外的木板凳面上！入木三分！
微微颤动！其中最大的一块，几乎将他的旧袍下摆钉穿！那位置…再往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