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是不想再让姐姐担心，也不想再做需要被保护的那一个。
夜璃金眸微沉，手腕上的魔素检测仪闪烁频率加快，淡绿光点跳得比刚才快了些。
她轻轻点头，语气里带着妥协回应道：“可以，但别勉强，我会盯着数值，一旦超过安全线，我会立刻压制。”
话音刚落，夜琉已经抬手拔下十字架，银链从颈间滑落的瞬间，她的气息骤然变化，像蓄满了水的堤坝突然决堤。
黑发红底的马尾散开，长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灰发，从发根到发梢，像被墨色潮水褪去，露出底下的灰白，脑袋两侧贯天而上的恶魔之角刺破皮肤，泛着暗红油光，角尖偶尔闪过一丝暗红，是魔素在流转。
半透明蝙蝠翼上的红银血管愈发清晰，像网住了一团火焰，翼尖的黑绒毛绷得笔直，带着冷冽锋芒。
尾端暗金色倒钩从尾椎骨处缓缓伸出，钩尖泛着冷光，随着情绪波动轻轻颤动。
原本狭长的赤红眼眸里，血丝迅速蔓延，像蛛网般覆盖整个瞳仁，仅剩下中心一点暗红，是理智最后的防线，显然已经进入完全体状态。
“喝！”
夜琉低喝一声，声音带着压抑的沙哑，漆黑太刀裹挟着浓暗魔素横扫而出，斩击带起的灼蚀气浪将地面划出深沟，沟底泛着暗红，是魔素灼烧后的痕迹。
这是她完全体状态下的基础斩击，却比常态强了三倍不止，风里的焦糊味更浓了，还混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是翼膜被魔素撑得微微撕裂的味道。
夜璃面色不变，纯白龙翼完全展开，翼膜上的鳞片状纹路亮起金光，像给翅膀镀上了一层铠甲，硬抗住灼蚀气浪的冲击。
气流撞在翼膜上，发出“嘭”的闷响，翼膜却纹丝不动。
夜璃那坚硬如盾的翅膀，即便承受C级魔物冲击也毫发无损。
与此同时，她手中白夜枪转速加快，枪尖划出残影，精准格挡夜琉的太刀，“叮”的一声脆响后，暗红魔素与淡金魔素碰撞，溅起细碎的光。
同时翼尖凝聚淡金能量，朝着夜琉的侧腰轻扫，速度极快却留了余地。
“注意防御漏洞和力道的控制，完全体的魔素输出虽强，但破绽也更多，别被本能牵着走。”
刀光剑影间，两人已经连战数十回合。
夜琉的灰发在战斗中狂舞，恶魔之角泛着红光，每一次挥刀都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却始终被夜璃稳稳压制。
她试图用尾端倒钩偷袭夜璃的手腕，暗金色倒钩带着风声刺向夜璃的手环，却被白夜枪的枪尾精准挡住，“铛”的一声后，倒钩被震得微微发麻，夜琉的手臂又抖了抖，是魔素即将失控的征兆。
终于，夜琉对完全体的控制到达了极限，灰发里的暗红越来越浓，恶魔之角的油光也愈发刺眼。
可心底那股要在学院交流会战胜白尘姐姐白茗的决心让她继续强撑着。
“不，还不行，还不够……我……我还能控制……”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沙哑，赤红眼眸里的理智与失控正在博弈，暗红魔素如潮水般在刀刃上起伏，偶尔会不受控地溢出，在地面留下灼烧痕迹，痕迹越来越深，越来越密，像一张暗红色的网。
白尘站在铁丝网外，手指攥紧了书包带，指节泛白。
他看着夜琉灰发间的恶魔之角，看着她尾端倒钩绷紧的弧度，看着她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心里不知为何突然又疼又慌。
这就是学姐所说的课后训练吗？是带着失控风险、用完全体硬扛、拼尽全力的对练，是她不想让自己担心的、独自承受的痛苦。
就在这时，夜琉的动作突然一顿，赤红眼眸里的血丝彻底覆盖瞳仁，最后一点理智的暗红也被吞噬。
暗红魔素如火山般爆发，漆黑太刀的刀身竟开始震颤共鸣，发出“嗡嗡”的声响，暗红魔素不再是简单附着，而是如实质般缠绕成螺旋纹路，像给刀身裹上了一层暗红铠甲，尾端甚至泛起黑红色闪电，滋滋作响，是魔素浓度过高的征兆。
“姐姐……我……控制不住了！”
她的声音变成低沉嘶吼，像被困在魔素里的野兽，完全体的失控彻底爆发。
蝙蝠翼猛地扇动，带起强劲气流，地面的碎石被吹得漫天飞舞，整个人向前瞬移半米，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暗红残影，刀刃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朝着夜璃直劈而下！
这是她失控暴走下挥出的神避。
高密度的魔素以缠绕的方式灌注进太刀，挥出的剑气速度快如闪电，范围竟覆盖了大半个训练场，剑气边缘的黑红色魔素带着神明都要避开的压迫感，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出细碎裂痕，发出“嘶啦”的声响，地面的碎石提前被震成粉末，连远处的铁丝网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
因为不像之前那样需要考虑身边的白尘，这次的神避没有丝毫保留，威力比之前救白尘时强了近一倍，风里的血腥味更浓了，是夜琉的翼膜被魔素撑得撕裂的痕迹。
夜璃微微眯起眼睛，金眸里的温婉褪去，露出沉稳的锐利。
她没有后退，纯白龙翼完全展开，翼膜上的鳞片状纹路亮起刺眼金光，像一轮小太阳，同时往白夜枪注入了30%的能量，枪身刻满的抑制符文泛着白光，符文依次亮起，像给枪身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
“夜琉，冷静！”
她迎着神避的斩击上前，白龙翼硬抗住剑气的灼蚀，翼膜上的金光被暗红剑气压得微微黯淡，地面被两人的魔素冲击得下陷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