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海星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废弃音乐厅的穹顶破了个大洞，阳光从洞里斜射进来，在积满灰尘的舞台上投下一道光柱。光柱里，无数细小的尘埃翻滚，像被遗忘的音符在跳舞。林羽用电磁长刀拨开缠在门上的藤蔓，金属摩擦的“吱呀”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惊得一群麻雀扑棱棱飞起，撞在破碎的彩窗上。
“净化节点启动。”秦雪按下便携式终端的按钮，一个淡绿色的能量罩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所过之处，墙角的霉斑瞬间褪去，露出底下暗红色的丝绒幕布，“虚无能量浓度15%，比预想的低。”
舞台中央的钢琴只剩下骨架，琴键大多脱落，露出里面生锈的琴弦。林羽走过去，指尖刚碰到琴弦，就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旋律——正是昨晚记忆网络里收到的那段，像铁片敲出来的调子。
“是这里发出来的。”苏瑶抱着终端跟过来，屏幕上的蓝色波纹随着旋律起伏，“信号源就在钢琴底下。”
林羽蹲下身，用长刀撬开钢琴的底板，里面竟藏着个生锈的金属盒。盒子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字：“给小雅的歌”。打开盒子，里面没有乐谱，只有一卷录音带，和一张泛黄的照片——一个穿着燕尾服的年轻人，正对着镜头弹钢琴，笑容灿烂得像舞台灯。
“这是……周先生？”秦雪认出了照片上的人，“资料里说他是末世前的钢琴家，黑暗联盟曾抓他来做‘记忆提取实验’，后来就失踪了。”她拿起录音带，“这段旋律，应该是他写给爱人的。”
苏瑶将录音带塞进改造过的播放器，沙沙的杂音过后，一段温柔的钢琴旋律流淌出来。和记忆网络里的“铁片声”不同，这段旋律清晰而流畅，像月光淌过湖面。可演奏到一半，突然冒出刺耳的电流声，接着是男人的嘶吼：“别碰我的记忆！那是我唯一的念想！”
能量罩突然剧烈波动起来，淡绿色的光膜上浮现出灰黑色的纹路。秦雪立刻调高强度：“虚无能量在聚集！是这段录音里的情绪引出来的！”
大厅深处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地。林羽举着长刀冲过去，只见一道黑影正蜷缩在舞台侧面的包厢里，身形像只被打蔫的猫，嘴里反复念叨着：“我的琴……我的小雅……”
“是记忆具象化的残影！”苏瑶的终端上，一个扭曲的灰黑色光点正在疯狂闪烁，“他被困在自己的执念里了！”
黑影突然抬起头，那张脸竟和照片上的年轻人有七分像，只是眼睛里布满了灰黑色的血丝。他嘶吼着扑过来，指甲长得像爪子——显然是被虚无能量侵蚀成了半变异体。
林羽侧身躲过，长刀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忆念树的能量顺着刀刃炸开，击中黑影的瞬间，他动作一滞，似乎想起了什么，抱着头蹲在地上：“别毁了它……那是我给小雅写的最后一段……”
“他在保护那段没录完的旋律。”秦雪迅速分析，“净化节点对付不了执念这么深的残影，得用对应的记忆中和！”
苏瑶立刻在终端上调出“爱情锚点”——那是各地幸存者分享的告白、求婚、相守的记忆，密密麻麻的金色光点汇聚成一道光流，朝着黑影涌去。当光流触碰到黑影时，他身上的灰黑色纹路开始消退，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小雅……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黑影喃喃着，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道光，钻进了录音带里。
录音带突然自动播放起后半段旋律，这次没有电流声，只有温柔的钢琴声，结尾处还藏着一句小声的告白：“等这场雨停了，我们就结婚吧。”
能量罩恢复了平静，秦雪看着手里的录音带，若有所思：“黑暗联盟想提取他的记忆做武器，却没想到他的执念能困住虚无能量。这段旋律，其实是个天然的‘反虚无锚点’。”
林羽走到钢琴旁，发现琴键的缝隙里卡着张字条，是用口红写的：“周先生，我在忆念树旁等你，等到花开。”字迹娟秀，末尾画着个小小的太阳。
“是小雅！”苏瑶的终端突然亮起一个新的光点，坐标指向南边的绿洲据点，“她还活着！这个光点显示她每天都去忆念树浇水，己经坚持三年了！”
秦雪立刻将录音带的旋律上传到记忆网络，标注为“爱情净化锚点”。屏幕上，无数金色光点朝着这段旋律聚集，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
离开音乐厅时，林羽回头望了一眼。阳光穿过穹顶的破洞，刚好照在钢琴的骨架上，那些生锈的琴弦在风中轻轻颤动，仿佛还在演奏着未完的旋律。苏瑶的终端里，小雅的光点正朝着他们的方向移动，旁边跟着个小小的金色光点——显然是她和周先生的孩子。
“你看，”林羽对秦雪说，“有些记忆就算被藏起来，也总会找到回家的路。”
秦雪的机械臂泛着柔和的绿光，她笑着点头：“就像这旋律，绕了这么久，还是会传到该听的人耳朵里。”
远处的忆念树又开了几朵花，花瓣上，周先生和小雅的身影正并肩站在麦田里，孩子跑在他们前面，手里举着刚摘的番茄。而记忆网络的光海里，那段钢琴旋律正像涟漪一样扩散，所过之处，淡灰色的虚无雾气纷纷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