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双角一摇,那绑人的绳索再次像渔网一样散开在空中!
这次绑住了大竹。
获得解放的派派赶紧掏出痴迷宝石。
他对鬣狗说:“你说过‘给什么都行’,我给你们音乐吧,挺好听的音乐。”
鬣狗高兴地点头:“如果不是上了船,我会成为音乐家的。以前我有两把厨刀,船员们很爱听我密如雨点的剁菜的声音。有时候没菜可剁,为了满足大家,我就在砧板上干剁。”
派派向伊尔和大竹打招呼:“你们都没忘记在学校学的‘闭听法’吧?”
伊尔说:“没忘记,这是人工听觉障碍,用来阻断恶声的。”她的脖子被卡得很难受。
大竹说:“在学校里,凡是遇见不好玩的课,我就用‘闭听法’。”
派派说:“这是为船员们准备的音乐,你们不用听。”
等伊尔和大竹眼球不动了,派派知道他们已经进入闭听状态。
派派对自己的定力颇有信心,有把握不受异声影响。
痴迷宝石在派派的双掌之间摩挲生热,继而烨烨发光。
破损的船舱中立刻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天籁之音流淌开来,它既是美妙得无法形容,也是奇异得无法形容。
三位船员身上的魔化痕迹被这至清至柔的声音轻轻濯洗着。
他们的上下眼皮越来越接近,直至接近到只剩一条无法再窄的细缝时,他们的眼皮消失了。
他们变回皑皑白骨。不过,他们还能听见专为他们送来的那美妙又奇异的音乐,他们静静地听着,痴迷地听着。这音乐已自动复制到他们的骨记忆中,他们愿意听多久就可以听多久。
最后,铁锚小心翼翼从舱壁退出,秋毫无损地回到它起飞的地方。离开大竹的缆绳重新盘成一个绳桶。带柄铁锅落到地上,那团青白色火焰在锅里坚持了一会儿,终于熄灭。
魔障清除了,但大竹和伊尔的眼睛还是直直的。这时没法唤醒他们,因为闭听法使他们什么也听不见。闭听状态很容易无聊,所以闭听者往往会进入自造的白日梦境,而且一旦进入会沉湎其中,流连忘返,丢失了时间,不知今夕是何年。用闭听法的关键是最后的“自拔”,不管大竹怎样在他不喜欢的课上开小差,快下课时他总是能将自己从白日梦境中拔出来。
在伙伴们完成自拔前,派派想寻找一下前往水底建筑的通道。
他在船舱地面上细细观察。
一堆杂物后面,他找到一块嵌得严丝合缝的圆形盖板。
这块板没有提手,似乎只能从下面向上顶起,而很难从上面掀开。
派派想:“如果鸬鹚是从这里通过,它是怎样做到的呢?”
他给自己的答案是——鸬鹚可以用口中的吸引宝石吸开盖板。
正想着,忽听盖板下传来咿咿呀呀像诵经的声音。
然后这圆盖子摇摇晃晃浮了起来。
接着,一个穿长袍的虾人漂出洞口。
虾人问派派:“你们是来跟乔伊作对的吗?”
派派惊道:“你怎么知道?”
虾人说:“乔伊早就等着你们的到来,准备得像张罗一个大宴会一样认真。”
“那,你是谁?”
“我是泽之国的祝福师。”
“我还没听说过这种职业。”派派说,“望文生义,你是给人们带来好运气的吗?”
“不是这么回事。”祝福师解释说,“就像医生的工作跟打手、杀手有关,祝福师跟诅咒师有关。泽之国的强大基于它的神秘莫测的精神力。很多重要建筑落成以后都会请诅咒师施加诅咒,加了诅咒的房屋是不能随便进去的。”
“随便进去便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