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带着夏末最后一丝燥热，吹过警校门口的香樟树，也吹红了纪橙橙的眼眶。
她穿着崭新的藏蓝色警校制服，肩章上的学员标识还带着布料的硬挺感，站在报到点前，回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裴烬野。少年身形挺拔，白色衬衫扎在黑色长裤里，衬得肩宽腰窄，眉眼间是掩不住的不舍，却还是努力扬起嘴角，朝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到了那边记得每天给我报平安。”裴烬野大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替她理了理有些歪的衣领，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脖颈，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只有两人能懂的缱绻，“警校训练苦，别硬扛，受了委屈就跟我说，再远我也能飞回来。”
纪橙橙仰头看他，眼眶更热了。昨天裴烬野送她到这座南方城市，帮她订好酒店，跑前跑后替她整理报到资料，一夜没怎么合眼。而再过三个小时，他就要飞往国外，开启为期两年的留学之旅。
青梅竹马十八年，他们从未分开过这么久。
“知道啦，”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攥住他的衣角，指尖微微用力，“你也是，国外不比家里，照顾好自己，别老熬夜忙学习。还有，不许跟别的女生走太近。”
说到最后一句，她的声音带着点小霸道，像只护食的小猫。裴烬野低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柔软的发丝揉得有些凌乱：“放心，我的眼里只有纪警官。”他刻意加重了“纪警官”三个字，看着她瞬间红透的脸颊，眼底的笑意更深，“等你毕业，我就回来，给你一个盛大的求婚。”
纪橙橙的心跳骤然加速，脸颊烫得能煮熟鸡蛋。她别过脸，假装看远处的教学楼，声音细若蚊蚋：“谁要你求婚了……”
“那我可要霸王硬上弓了。”裴烬野俯身，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纪橙橙，你跑不掉的。”
报到时间快到了，学员们开始排队入场。纪橙橙不得不松开他的衣角，一步三回头地跟着队伍往里走。裴烬野站在原地，一首望着她的背影，首到那抹藏蓝色彻底消失在教学楼门口，才缓缓收回目光，眼底的笑意被浓重的不舍取代。
他拿出手机，给她发了条信息：【到宿舍记得告诉我，我等你视频。】
纪橙橙很快回复：【好，你路上小心，落地给我报平安。】
接下来的日子，被训练和时差填满，却丝毫没冲淡两人的爱意。警校的作息严格，每天清晨五点半就要集合出操，晚上十点准时熄灯。纪橙橙总能在熄灯前挤出自习室，跑到宿舍楼下的公共电话亭，拨通裴烬野的视频电话。
此时的国外正是上午，裴烬野通常刚结束一节课，坐在教室的长椅上，背景是异国风情的教学楼走廊。他会把手机架好，看着屏幕里穿着体能服、额角还带着汗珠的女孩，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今天训练累吗？”他总是先开口，声音带着电流的轻微杂音，却依旧清晰悦耳。
“还好，就是队列训练站得腿酸。”纪橙橙揉了揉小腿，对着屏幕傻笑，“我们今天学了格斗术，我还把男学员摔倒了呢！”说到这里，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骄傲。
裴烬野挑眉，既欣慰又心疼：“别太拼，注意保护自己，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放心啦，我有分寸。”纪橙橙吐了吐舌头，凑近屏幕，仔细打量着他，“你今天好像瘦了点，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裴烬野无奈地笑了笑：“实验室项目忙，有时候忘了时间。不过你放心，我己经定了闹钟提醒自己吃饭。”他顿了顿，补充道，“今天看到一家华人超市，买了你爱吃的芒果干，等下次放假给你寄过去。”
纪橙橙的心里暖暖的，鼻尖微酸。她知道裴烬野在国外很忙，既要兼顾学业，还要提前了解商业领域的知识，为以后的创业做准备，却总能把她的喜好放在心上。
他们会分享彼此的日常，哪怕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纪橙橙会说训练时的趣事，比如哪个学员顺拐被教官罚跑，食堂的红烧肉今天特别香；裴烬野会讲课堂上的知识点，实验室里的新发现，还有路上遇到的有趣的人和事。
有一次，纪橙橙因为动作不标准，被格斗术教官单独留下来加练。等她回到宿舍楼下时，己经过了熄灯时间，公共电话亭也锁了门。她急得团团转，只能用宿舍里偷偷藏的老人机给裴烬野发信息，说今天没法视频了。
裴烬野看到信息时，正在图书馆查资料。他立刻回拨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背景里是宿舍里其他女生均匀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