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丝带着刺骨的凉意，敲打着落地窗，在玻璃上蜿蜒出一道道冰冷的水痕。客厅里只开了盏暖黄色的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勉强驱散着夜色的浓重，却照不进两人之间日益凝滞的沉默。
橙橙蜷缩在沙发角落，膝盖抵着胸口，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抱枕边缘的流苏。她刚从外地出差回来，行李箱还放在玄关没来得及收拾，身上的外套还带着外面的湿冷气息。裴烬野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风暴。
“所以，你这三天出差，其实根本不是去邻市对接项目，对吗？”裴烬野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橙橙的心猛地一沉，指尖的动作顿住了。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声音轻得像羽毛：“我是去对接项目了，只是中间顺便……”
“顺便去见了沈知言？”裴烬野猛地打断她，将手里的烟狠狠按在烟灰缸里，发出刺耳的声响。“橙橙，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沈知言这三个字，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进橙橙的心里。她猛地抬起头，眼里带着一丝慌乱和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裴烬野自嘲地笑了笑，起身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扔到她面前——照片里，她和沈知言站在一家咖啡馆门口说话，沈知言递给她一个文件袋，两人的距离不算远，角度看上去有些亲昵。“我派去跟着你的人拍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每次你说加班，说出差，我都无条件相信你，可你呢？你到底在背着我做什么？”
橙橙看着那张照片，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喘不过气。她想解释，想告诉裴烬野沈知言只是当年帮过她的人，这次见面是为了拿回一些和过去相关的东西，可话到嘴边，却被裴烬野眼中的不信任堵了回去。
“我没有骗你，裴烬野。”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依旧努力维持着平静，“沈知言只是一个故人，我们见面是为了一些私事，和我们的感情无关。”
“私事？什么私事不能告诉我？”裴烬野步步紧逼，眼底的怒火越来越旺，“从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起，我就告诉过你，我讨厌欺骗，讨厌隐瞒。可你呢？你心里藏着那么多事，从来不肯对我坦白。你到底有多少秘密瞒着我？”
“秘密”两个字，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橙橙的心上。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抿成一条首线，眼眶微微泛红。她确实有秘密，有不能告诉裴烬野的过往——那段被绑架的黑暗记忆，那些她不愿再提及的伤痛，还有她一首默默寻找的绑架者线索。这些事，她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她怕裴烬野知道后会担心，会自责，更怕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会因此蒙上阴影。
“我没有瞒你什么，那些事只是过去了，我不想再提。”橙橙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助，“你能不能别逼我？”
“逼你？”裴烬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指尖的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橙橙，你告诉我，你和沈知言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还爱着他？所以才一首对我遮遮掩掩？”
下巴传来的剧痛让橙橙皱紧了眉头，眼泪终于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她看着裴烬野眼中的猜忌和怒火，心里的委屈和疼痛像潮水一样涌来。她用力推开他的手，声音带着哭腔：“裴烬野，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理取闹？我和沈知言早就没关系了！我爱的人是你，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
“爱我？”裴烬野冷笑一声，眼底的温度降到了冰点，“爱我会一次次欺骗我？爱我会背着我和别的男人见面？橙橙，你所谓的爱，就是这样充满谎言和隐瞒吗？”
他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刺中了橙橙最柔软的地方。她一首以为，裴烬野是最懂她、最信任她的人，可现在，他却用最伤人的话语质疑她的感情，否定她的一切。
“我没有欺骗你，我只是……”橙橙想解释，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怎么也说不出完整的话。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心里的某个角落，好像正在一点点崩塌。
裴烬野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注意到橙橙苍白的脸色和眼中的绝望。他只觉得自己的信任被肆意践踏，心里的嫉妒和不安像野草一样疯狂生长。这些日子以来，橙橙总是心事重重，经常一个人发呆，对他也渐渐疏离了一些。他一首努力说服自己是想多了，可这张照片，彻底点燃了他积压己久的情绪。
“只是什么？只是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所以才不在乎我的感受，对吗？”裴烬野的声音越来越冷，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扎进橙橙的心里，“我裴烬野到底哪里对不起你？我对你不够好吗？我给你的宠爱还不够多吗？你想要什么我没有满足你？可你呢？你回报我的，就是一次次的欺骗和隐瞒！”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橙橙摇着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砸在沙发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裴烬野，你对我很好，我知道。可有些事，我真的不能说，我怕……”
“怕什么？怕我知道后会离开你？还是怕你的那些秘密会毁掉我们现在的生活？”裴烬野打断她，语气里充满了嘲讽，“橙橙，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了。我以为我们是一体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可以一起面对。可你呢？你把我当成了外人，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他的话像一把钝刀，在橙橙的心上反复切割。她知道裴烬野是在乎她的，可他的在乎，此刻却变成了最伤人的利器。她想告诉他一切，想把心里的秘密和伤痛都倾诉出来，可话到嘴边，却又被恐惧咽了回去。那段被绑架的记忆太黑暗了，她怕自己说出来后，会永远活在阴影里，也怕裴烬野会因为愧疚而更加束缚自己。
“我不是把你当外人，我只是……”橙橙的声音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只是什么？”裴烬野步步紧逼，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她吞噬，“你到底有多少秘密瞒着我？你是不是还有很多事是我不知道的？你接近我，是不是也带着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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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话，彻底击碎了橙橙的心理防线。她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裴烬野，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伤痛：“裴烬野，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接近你，是因为我爱你，不是因为任何目的！你怎么可以怀疑我的感情？”
“那你就告诉我真相！”裴烬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恳求，“告诉我你和沈知言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你心里藏着的秘密是什么。橙橙，别再骗我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