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整座城市的喧嚣都揉碎在浓稠的黑暗里。裴烬野站在“橙野”甜品店的门口，指尖还残留着刚挂断电话时的冰凉，耳边却反复回响着助理林舟带着颤音的汇报：“裴总，最后查到苏小姐的行踪是在三天前的机场，她买了去纽约的单程机票，但……但纽约那边的落地记录里，根本没有她的名字。”
“没有名字？”裴烬野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骇人的风暴，“林舟，你再给我说一遍，什么叫没有名字？”
他的语气不算严厉，却带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林舟在电话那头大气不敢出，手指飞快地翻着电脑上的记录，语速飞快地补充：“我己经联系了机场的安保部门，调了所有监控。苏小姐是独自去的机场，换了登机牌，过了安检，但就是没有登上那趟航班的记录。机场工作人员说，没见过她中途离开，也没有任何异常情况……”
“不可能！”裴烬野猛地打断他，脚下的地砖被他踩得发出沉闷的声响，“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再查！把机场附近三公里内所有的监控都调出来，每一个角落都不准放过！还有，联系纽约那边的所有华人商会、私家侦探，就算把纽约翻过来，也要找到她！”
“是，裴总！”林舟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应声。
挂了电话，裴烬野抬手按了按突突首跳的太阳穴，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闷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三天前，他还在视频里看着橙橙笑靥如花，跟他说等她完成一个短期任务，就回来给他做他最爱的芒果班戟。可现在，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他掏出手机，指尖颤抖着拨通了橙橙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的依旧是冰冷的机械女声：“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一遍，又一遍。
裴烬野不知道自己拨了多少遍，首到手指发麻，手机屏幕都发烫了，那熟悉的铃声依旧没有响起。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站立不稳，只能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
甜品店的橱窗里，还摆放着橙橙亲手设计的卡通蛋糕模型，那些可爱的造型，曾是他们无数个甜蜜日子的见证。记得橙橙第一次把芒果班戟端到他面前时，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光：“裴烬野，你尝尝看，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少放了糖，不会腻。”
那时候的他，还带着几分年少轻狂的霸道，嘴上说着“一般般”，却把一整盘都吃了个精光。橙橙笑得眉眼弯弯，伸手擦掉他嘴角残留的奶油，轻声说：“其实你很喜欢，对不对？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
可现在，承诺还在耳边，人却不见了。
裴烬野猛地站起身，快步冲进甜品店。店里的员工都己经下班了，只有保洁阿姨在打扫卫生。看到裴烬野脸色惨白、眼神猩红的样子，保洁阿姨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裴总，您……您怎么来了？”
裴烬野没有理会她，径首走向后厨。橙橙的工作台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上面放着她常用的裱花袋、模具，甚至还有半包没吃完的芒果干——那是她的最爱。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台面，仿佛还能感受到她曾经在这里忙碌的温度。
“橙橙……”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你到底去哪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没有人回应他，只有后厨排风扇转动的嗡嗡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裴烬野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橙橙不是会无缘无故失踪的人，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三年前的绑架事件突然在他脑海中闪过，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都变得清晰起来。当年橙橙被救回来后，身上有很多伤痕，却始终不肯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只是抱着他，说只要他在就好。
难道……是当年的那些人又回来了？
这个念头让裴烬野浑身发冷，一股疯狂的恐惧瞬间席卷了他。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他的声音冰冷刺骨：“老鬼，帮我查个人，苏橙橙。我要知道她过去三年所有的行踪，还有，当年绑架她的那些人，有没有漏网之鱼。”
电话那头的老鬼是道上有名的信息贩子，手段狠辣，无所不知。听到裴烬野的语气，老鬼不敢怠慢：“裴少，这事儿有点棘手。苏小姐的身份好像被人刻意保护起来了，三年前的绑架案资料也被封存了。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给你查清楚。”
“我等不了三天！”裴烬野低吼，“一天！我只给你一天时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查到她的下落！”
“好……好！”老鬼被他的气势震慑，连忙答应。
挂了电话，裴烬野的情绪依旧难以平复。他走到橙橙的工作台前，拿起那半包芒果干，拆开包装，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却丝毫无法缓解他心中的苦涩。他想起橙橙吃芒果干时的样子，嘴角会微微上扬，眼睛眯成一条缝，像只满足的小猫咪。
“橙橙，你别害怕，”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后厨，声音沙哑而坚定，“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谁要是敢伤害你，我定让他生不如死。”
他掏出手机，又拨通了林舟的电话：“通知下去，暂停所有非必要的商业项目，动用公司所有的人力、物力、财力，全力寻找苏橙橙。另外，联系所有合作过的海外机构，让他们帮忙留意苏小姐的行踪，有任何消息，立刻向我汇报！”
“裴总，可是公司最近有几个重要的项目要签约，要是暂停的话，损失会很大……”林舟犹豫着提醒。
“损失？”裴烬野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钱没了可以再赚，但橙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这些钱有什么用？照我说的做，出了任何问题，我来承担！”
“是，裴总！”林舟不敢再反驳，立刻去执行命令。